第六章 得恋失恋
艳遇谅解备忘录 by 撒冷
2022-1-14 21:32
第一节 sukiya,我可是认真的喔(上)
半夜两点多快到三点的时候跟MM驱车一百八十六公里跑到海边看朝阳,就算是再最可怕的言情小说里,我也没看到过这种情节。但是在两千零六年十一月一日凌晨,我却和我身边这位号称是大明星的美女,用实际行动去谱写了这种情节。
当我们感到西海边的沙滩上的时候,是凌晨四点五十分。此时,沙滩上空无一人,其实这差不多是一句废话,如果你到过海边你就知道,凌晨前的海边一点都不浪漫,何止不浪漫,简直阴森。一阵一阵的巨浪拍打着岸边的岩石,四周一边漆黑,鬼哭神号般地号叫声不绝于耳,仿佛随时会从海边驶出来一条幽灵船一般,会有人才怪。
一路上都很兴奋的韩蓉,在亲眼看到这一幕之后,也显得有些毛骨悚然,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的?”
我这辈子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饿和困。除了那次赌博以外,我长这么大几乎没有熬过夜。晚上两点多已经是极限。所以刚才来到海边的一路上,我都是毫无形象的趴在车窗边睡觉的。不过因为车子老是颠啊颠,一直睡得不是很死,模模糊糊的仿佛有些意识,却不是那么清晰。刚才韩蓉自言自语的时候,也只知道她说话了,并不具体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所以只是无意识地哦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转身,继续我的假寐。
才过了没多久,我突然听到有个人在窗外大声叫叫嚷嚷的,也不知道在叫什么。我最烦别人在我睡觉的时候嚷嚷了,于是本能地低声嚷了一句,“谁在吵?拖出去弹鸡鸡至死。”然后又打了个翻身,还想继续睡。然而就在这时候,我用来枕头的车窗突然一下被拉开,害得少爷我差点摔个狗啃泥,我本就不是什么斯文人,张开嘴正要骂的时候,看到笑得跟花似的韩蓉正站在我面前,一脸兴高采烈地指着身后,“你看,日出了!”
美女面前是不能说脏话的,所以我只能硬生生地把脏话吞回肚子里,然后耷拉着脑袋,说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太阳又不是今天刚出来。”
“但是我好多年没有看过日出了。”韩蓉兴奋得说着这话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的,不小心看到了她的胸口在大幅度地起伏,这波浪一般的一幕实在是比日出要好看得多。顿时,我本来模糊不清的意识一下子清晰了起来,眼睛睁得犹如铜铃一般。
啊,罪过,上帝啊,我是纯洁滴淫啊,阿弥豆腐!
不过,好在韩蓉兴奋得不知所以然,一直专心地望着海边的朝阳,并没有注意到我猥琐的目光的方向。看了好一阵之后,我终于把目光上移,看到了韩蓉专注而热忱的目光。心里不由得纳闷,至于那么热爱太阳吗?我心里纳闷着,不由得顺着她的目光往海边看去,看到海边果然升起一个红通通的圆家伙,和它在中午的时候不同的是,此时的它看上去不但一点不刺眼,而且还顺眼得很。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好像……我也有N年没有看过日出了。突然再看到,还真是有那么一点……感动呢。
我再往下看,看到在朝阳照耀下的大海也仿佛变得格外地温和,一层一层的小浪花,轻轻地抚摸着沙滩上细腻的沙砾,留下一层层淡淡的湿渍。
我笑着转过脸,说道:“我们一起到沙滩上去走走吧。”
韩蓉转过头看了看已经在车里睡着的淑芬等三人,看着我说道,“让他们睡会,就我们两个人去吧。”
我点点头,“好。”
不一会,我们俩来到沙滩上,我脱下写字,挽起裤脚,率先去试了一下水,微微有点凉,不过海水的感觉确实不错,打在脚上感觉滑溜溜的,与一般的河水的感觉很是不同。
我于是回身笑着招呼韩蓉,“喂,下来试试看啊,海水的感觉很不错啊。”
韩蓉看起来好像很有这个冲动,但是最后她还是提着高跟鞋站在高处,不敢下来,“我今天不行,我穿的这身裙子很贵的,被海水打了就不好了。”
她的回答让我真是哭笑不得,“早知道要来海边,你穿这么好的裙子做什么?”
韩蓉嘟了嘟嘴,反驳道:“谁知道会来海边呢?”
我赞成的点点头,“那倒也是,谁都不会想到我们会有这么疯。”
“疯是疯了点,但是你不觉得这种感觉很棒吗?我猜,你也该好久没有看过日出,闻过这么清新的空气了吧?”
“是啊,虽然我们通海也靠海,但是这么早来海边,还真是第一次。”我说着,踢了踢海水,“不过,说真的,这么早践踏海水的感觉实在是不错,你不能下来真是太可惜了。”
听到这里,韩蓉嘟着嘴巴发出了“呜……”的声音。
我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提着鞋,走了上去,对她说道:“sukiya,我有时候真的会分不清你到底是成年人,还是个小女孩。”
韩蓉也看着我说道:“这没有什么啊,我也经常觉得你不像是个大学生啊。”
“不像大学生,那像什么?像无业流民?”我笑着说道。
韩蓉摇了摇头,“不是,是像比你本身年龄大很多的男人。”
我笑着指了指韩蓉,说道:“你想骂我长得老,你直说呀,还这么拐弯抹角的,真阴险啊。”
“不是。”韩蓉连连摇头,“阿齐,说真的,我很多时候都会在仿佛间,觉得你像是我的哥哥,尤其是昨天晚上我简直把你当成我哥哥了。你不要笑喔,虽然我比你大了十几岁,可是我真的这么觉得。”
我听了韩蓉的话,随口笑道:“好啊,既然这样,那你以后就叫我哥哥好了,我喊你妹妹。”
我这话当然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韩蓉居然真的会马上点头,“OK,哥哥。”
我顿时目瞪口呆,表情呆滞,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傻看着我干嘛?现在不该是轮到你喊我妹妹吗?”韩蓉望着我,笑道。
老半天之后,我才终于回过神来,摸了摸手臂,笑道:“这个……是不是肉麻了一点啊?”
韩蓉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不觉得啊。”
既然韩蓉都不介意这么吃亏,那我占了这么大便宜,又好意思再说什么呢?只能吞了口口水,然后小声道:“妹……妹……”
第一节 sukiya,我可是认真的喔(下)
如果现在这么干的不是我,而是我的朋友,我像我一定会肉麻得忍不住一棒子敲死他,然后赶紧刨坑埋了。然而现在轮到我自己,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也确实感到浑身犹如过电般猛地一阵,有鸡皮疙瘩掉满地的感觉。但是鸡皮疙瘩掉满地归鸡皮疙瘩掉满地,当听到韩蓉甜甜地笑着应了一声“诶”的时候,我心里却又不由得升起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我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酸酸麻麻的,充满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只觉得受用得很。怪不得人家都说,男男女女关系发展到某种程度的时候,说话多肉麻都扛得住,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
肉麻完,我们俩继续在沙滩上散步,这时候沙滩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唉,想不到都二十一世纪了,用海边观日出这么老套的招数泡MM的男人居然还是那么多,真是国耻啊。不过,人多虽然让沙滩不像起先那样幽静,但是却也多了几分人气,显得比起先要温暖得多了。
这时候,韩蓉转过脸来,对我喊道:“哥哥……”
虽然刚才跟韩蓉哥哥妹妹的叫了一下,让我确实有暗爽的感觉,但是老是这么哥哥妹妹的,我就有点扛不住了。毕竟我不是看琼瑶阿姨的小说长大的,对肉麻的免疫力有限。所以我干咳了一声,说道:“sukiya,等一下,虽然我很乐意当你哥哥,也很荣幸能有你这么牛的妹妹。但是我觉得这种哥哥妹妹亲昵的称呼,还是在某些情绪比较到的特殊情况下喊一下比较好。在普通情况下我还是喊你sukiya,你喊我阿齐,你看怎么样?”
韩蓉听了我的建议,笑了起来,“对啊,我也刚想这么说,喊第一声不觉得,喊第二声的时候,还真有点别扭。”
我见韩蓉跟我感觉相通,便忙不迭地点头道:“大家一样,大家一样,好吧,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谢谢你,我觉得你简直就是一个了不起的魔法师,真的。”韩蓉说着,对我用力地点点头,“我昨天还觉得好像天崩地裂,仿佛就要世界末日,再也不知道明天要怎么过。可是今天,我却觉得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了。虽然还有难过,但是我已经相信自己可以很快走出去。除了还有点难过以外,我现在心里更多的是期待和欣喜,因为我相信我很快像你所说的那样,拥有自己的新生活。而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阿齐,谢谢你。”
韩蓉说着,伸出手握着我的手,清新地微笑了起来。坦白说,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么正式的感谢,所以当时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当下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有些害羞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又咬了咬牙齿,好久之后,才终于不好意思地说道:“感谢就感谢,不用说得这么正式,好像领奖词一样,搞得我很紧张。”
看到我这个模样,韩蓉惊人忍不住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一下,“呵呵,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个小孩子。”
我赶紧躲开她的手,羞赧地说道:“大家都一样。”
“哈……”韩蓉转过身,对着大海用力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对着大海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我会继续拍《菊花盛开》这套戏,我要演好这个角色。不单只是这个角色,我以后还要认真演好我的每一个角色,让我的演艺生涯没有任何遗憾。我还要去找一个很棒的男人,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不在意是否有结果,最重要的是,我们之间必须要有激情,就像大海一样波涛汹涌的激情。我不要再做从前那个装模作样,只会窝在自己的小窝里的小女人,我要释放出真的自我,我要拥抱整个世界,我享受生我所遇到的一切,我要过全新的生活!”
韩蓉仿佛电影独白般说完这段话之后,又转过头来来问我,“阿齐,我这样的生活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当然棒,简直比詹姆斯邦还要棒。”我说着,啧了一下,又问道,“不过我很想知道,在你心中很棒的男人是什么样的?”
“我没有想过,大概只有遇到了才会知道吧。”韩蓉说着,又皱了一下眉头,看着我,笑道,“如果你大十岁的话,我说不定会倒追你喔。”
我长大嘴巴,笑着说道:“那倒不用,我会来追你的。”
“哈哈哈哈,”韩蓉也像我一样张大嘴巴大笑起来,“好啊,我等你来追。”
韩蓉说完,转过脸,继续笑着看着海边已经完全升起的朝阳,而站在她一旁的我,则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里自言自语道:“sukiya,我可是认真的喔。”
第二节 凭着爱(上)
陪着韩蓉看完朝阳,再送她回到家,已经差不多上午十点,韩蓉留我在她客房休息,我也不打算客气,正要去睡的时候,张盛一个电话呼过来,跟我说我们班新组的那个乐队里的萨克斯风手突然急性肠胃炎,今天晚上无法表演了,搬我回去救场。
我此时已经累得几乎脱力了,心里实在是气张盛这家伙多事,要不是他,谁知道我,喔,不,应该说是萧郎会吹萨克斯风?不过,气归气,话说回来,我跟那乐队的人怎么说也是同窗一场,平时看他们练习得也很认真,一心想着在迎新晚会好好露一手,要是因为成员病了,而大家都无法上场,那就太可惜了,见死不救那不是我这种品格高尚的人做得出来的事。
因此,我也只能转身跟韩蓉说明原由,然后匆匆搭车回到学校。
刚一进宿舍,就见到班上那几个乐队选手早已坐等在这里,一看到我进来,他们就连忙站了起来,“哎呀,帅哥,你去哪了?找了你老半天了,走走走,我们赶紧到排练房去。”
“排练房?”我扫了他们一眼,“去那干嘛?”
“排练啊,不排练晚上怎么上场?”
排练?我萨克斯风怎么拿都还没有搞清楚,我拿什么跟你们排练?要是现在就把萧郎叫出来,晚上的时候,我拿条毛帮你们啊?
我于是连连摇着头,向着我亲爱的床铺走去,“我现在除了趴在床上大睡一觉外,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张盛也看出我神色不对,凑上前来问道:“喂,你干嘛去了,累成这样?”
“没什么,也就是喝了点烈酒,跑去西海看了看海而已。”我说着,倒在床铺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去西海看海?”张盛和那些乐队的人一起睁大他们的小眼睛,面面相觑,老半天之后,张盛才说道,“你想去投海自杀啊?”
“是啊,我现在悲观厌世,你们要是再吵我睡觉,我随时会跳楼自尽。”我趴在床上一边疲倦地流口水,一边说道。
“喂,帅哥,你不是吧?不排练晚上你怎么上场啊?”
“你们排演好就好了,我到时候肯定跟得上趟的。”我无力地摆了摆手,“喔,对了,把乐谱放在桌上,我醒了看看。”
“我靠,你真当你John Coltrane啊,上场都不需要排练?”一个乐队成员不满地说道。
这时候张盛站了起来,说道:“诶,兄弟,话可不要这么说,你别看小楚貌不惊人,他吹萨克斯风的水平,我可是亲眼看到的。当初在通海拿波里餐厅表演的时候,把那群小资们全都给乐疯了。我跟你说,除了牛逼以外,绝对没有第二个词可以形容。所以,你们放一百二十八个心吧,只要他答应了,你们今晚肯定出彩的。”
“是不是真的啊?”
“啧,你要非不信,那你找别人去。”张盛生平最见不得别人怀疑他,听到他们这么一说,顿时颇为不乐意地摆摆手。
“算了,反正今晚非要萨克斯风不可的歌只有一首,就信他这一次吧。”
“好吧,那我就指望你们一回了,可别闹哥们的场啊。”几个乐队成员们说着,纷纷离开了我们的房间。他们刚走,张盛就爬到我床铺上来,“嘿,帅哥,是不是泡MM去了,泡谁啊?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泡方便面去了。”我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声,翻过身子,再也不理这个越来越八卦的张盛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这时候,我们班那些乐队的又来到我床边,“高手,这下该起来了吧?该进场准备了。”
我哦了一声,伸了个懒腰,然后跟着他们走到露天礼堂去了,晚会七点钟开始,一直到晚上十点半。我们的表演时间是晚上九点,一共有三首歌的时间。
跟着乐队成员来到后台,已经是六点五十分,十分钟之后,晚会正式开始,两个主持人也是熟人,一个是楼兰雪,一个是段名。出场的第一个节目,就是楚洛华和黎文慈他们排的舞蹈。
前台表演得热热闹闹,后面的预备表演者也全都略略显得有些紧张,尤其是跟我一起演出的乐队成员,紧张得乐器都不知道该怎么拿了,一看就是表演经验不足。至于我的话,我也不知道手里的萨克斯风该怎么拿,不过我那可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拿。
当我拿着萨克斯风靠在化妆台旁边,正半睡半醒间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在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背。我睁开眼睛一看,是钱不易。我抹干口水,问道:“干嘛?”
“今晚表现可不能丢脸哦。”钱不易说着,凑到我耳边,“韩蓉特地来看你的表演了。”
他的话刚说完,我就感觉到我的神智猛然间完全清醒过来,“啊?不是吧?”
“货真价实,还是我去把她接来的,现在就坐在后面的位子上。”钱不易说到这里,摇着头笑着对我竖起大拇指,“事到如今,你老哥我也不得不对你说一个我一直不愿意说的字了。”
“什么字?”
“牛!”钱不易中气十足地说道。
第二节 凭着爱(上)
陪着韩蓉看完朝阳,再送她回到家,已经差不多上午十点,韩蓉留我在她客房休息,我也不打算客气,正要去睡的时候,张盛一个电话呼过来,跟我说我们班新组的那个乐队里的萨克斯风手突然急性肠胃炎,今天晚上无法表演了,搬我回去救场。
我此时已经累得几乎脱力了,心里实在是气张盛这家伙多事,要不是他,谁知道我,喔,不,应该说是萧郎会吹萨克斯风?不过,气归气,话说回来,我跟那乐队的人怎么说也是同窗一场,平时看他们练习得也很认真,一心想着在迎新晚会好好露一手,要是因为成员病了,而大家都无法上场,那就太可惜了,见死不救那不是我这种品格高尚的人做得出来的事。
因此,我也只能转身跟韩蓉说明原由,然后匆匆搭车回到学校。
刚一进宿舍,就见到班上那几个乐队选手早已坐等在这里,一看到我进来,他们就连忙站了起来,“哎呀,帅哥,你去哪了?找了你老半天了,走走走,我们赶紧到排练房去。”
“排练房?”我扫了他们一眼,“去那干嘛?”
“排练啊,不排练晚上怎么上场?”
排练?我萨克斯风怎么拿都还没有搞清楚,我拿什么跟你们排练?要是现在就把萧郎叫出来,晚上的时候,我拿条毛帮你们啊?
我于是连连摇着头,向着我亲爱的床铺走去,“我现在除了趴在床上大睡一觉外,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张盛也看出我神色不对,凑上前来问道:“喂,你干嘛去了,累成这样?”
“没什么,也就是喝了点烈酒,跑去西海看了看海而已。”我说着,倒在床铺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去西海看海?”张盛和那些乐队的人一起睁大他们的小眼睛,面面相觑,老半天之后,张盛才说道,“你想去投海自杀啊?”
“是啊,我现在悲观厌世,你们要是再吵我睡觉,我随时会跳楼自尽。”我趴在床上一边疲倦地流口水,一边说道。
“喂,帅哥,你不是吧?不排练晚上你怎么上场啊?”
“你们排演好就好了,我到时候肯定跟得上趟的。”我无力地摆了摆手,“喔,对了,把乐谱放在桌上,我醒了看看。”
“我靠,你真当你John Coltrane啊,上场都不需要排练?”一个乐队成员不满地说道。
这时候张盛站了起来,说道:“诶,兄弟,话可不要这么说,你别看小楚貌不惊人,他吹萨克斯风的水平,我可是亲眼看到的。当初在通海拿波里餐厅表演的时候,把那群小资们全都给乐疯了。我跟你说,除了牛逼以外,绝对没有第二个词可以形容。所以,你们放一百二十八个心吧,只要他答应了,你们今晚肯定出彩的。”
“是不是真的啊?”
“啧,你要非不信,那你找别人去。”张盛生平最见不得别人怀疑他,听到他们这么一说,顿时颇为不乐意地摆摆手。
“算了,反正今晚非要萨克斯风不可的歌只有一首,就信他这一次吧。”
“好吧,那我就指望你们一回了,可别闹哥们的场啊。”几个乐队成员们说着,纷纷离开了我们的房间。他们刚走,张盛就爬到我床铺上来,“嘿,帅哥,是不是泡MM去了,泡谁啊?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泡方便面去了。”我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声,翻过身子,再也不理这个越来越八卦的张盛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这时候,我们班那些乐队的又来到我床边,“高手,这下该起来了吧?该进场准备了。”
我哦了一声,伸了个懒腰,然后跟着他们走到露天礼堂去了,晚会七点钟开始,一直到晚上十点半。我们的表演时间是晚上九点,一共有三首歌的时间。
跟着乐队成员来到后台,已经是六点五十分,十分钟之后,晚会正式开始,两个主持人也是熟人,一个是楼兰雪,一个是段名。出场的第一个节目,就是楚洛华和黎文慈他们排的舞蹈。
前台表演得热热闹闹,后面的预备表演者也全都略略显得有些紧张,尤其是跟我一起演出的乐队成员,紧张得乐器都不知道该怎么拿了,一看就是表演经验不足。至于我的话,我也不知道手里的萨克斯风该怎么拿,不过我那可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拿。
当我拿着萨克斯风靠在化妆台旁边,正半睡半醒间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在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背。我睁开眼睛一看,是钱不易。我抹干口水,问道:“干嘛?”
“今晚表现可不能丢脸哦。”钱不易说着,凑到我耳边,“韩蓉特地来看你的表演了。”
他的话刚说完,我就感觉到我的神智猛然间完全清醒过来,“啊?不是吧?”
“货真价实,还是我去把她接来的,现在就坐在后面的位子上。”钱不易说到这里,摇着头笑着对我竖起大拇指,“事到如今,你老哥我也不得不对你说一个我一直不愿意说的字了。”
“什么字?”
“牛!”钱不易中气十足地说道。
第二节 凭着爱(下)
我听了,不禁笑了起来,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钱不易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了后台,临走之前,他还说道,“老弟,我越来越相信我没有看错你了,你绝对有过人之处!”
“昨天晚上闹得那么累,居然还有心情来看表演,她精力满充沛的嘛。”我这样想着,自顾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我便翻了翻乐队给我的乐谱,这里面有三首歌,其中最后一首歌是《凭着爱》。
“《凭着爱》?这首歌好像很熟……”我想着,走到乐队队长那里,问道,“嘿,哥们,把《凭着爱》的歌词给我瞧瞧成么?”
队长看着我,奇怪地问道:“你吹萨克斯风,要歌词干嘛?”
“你别管,你给我看看。”
队长于是把歌词递给了我,我略略扫了一边歌词之后,我点了点头,然后对队长说道:“我跟你打个商量。如果前两首歌我的萨克斯风吹得不错的话,你能不能把最后一首歌给我唱?”
队长看着我眨了眨眼睛,“你为什么想唱?”
“有个朋友刚失恋,我想唱给她听。”
队长一听到这里,顿时咧开嘴笑了起来,用力一拍我的肩膀,“我靠,那还需要什么吹得不错才给你唱,行,这歌就给你唱了。天大地大,泡妞最大!”
我真是无语了,我国大学生的素质就只是如此而已吗?啊,国家,民族……
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八点,离演出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了,我看时间差不多,便走到一边,把手放在青龙戒上,轻轻念了一声“青龙无悔”,然后多日不见的萧郎大大,便附身在我身上了。
当萧郎大大一附身之后,我再看看手中那些流行歌曲的乐谱,除了歧视,还是歧视,编曲根本就是一塌糊涂嘛。尤其是我的萨克斯风,所插入的位置,根本就没有发挥萨克斯风绵长悠扬的特点。不过,他们毕竟是新人,演出经验不多,实力也一般,临场纠正他们只会让他们手足无措。所以,我现在唯一的能做的,就是看看如何调整我的萨克斯风的位置了。
想到这里,我便找来一支笔,在乐谱上,随意划了一些标识。十分钟以后,我走到队长身边,给他看我调整后的萨克斯风位置。就像所有创作者一样,队长对别人调整他的创作很不满。不过,在我一边讲解,一边用萨克斯风现场演示下,三十分钟后,队长就被我说得心悦诚服,连连说道,“你的方案确实稍微好那么一点。”
九点,随着楼兰雪的宣布,乐队的演出时间终于到了。当我们走到台上开始布置设备的时候,我几乎是一眼就看到坐在很远的后座的韩蓉。她今天穿得很低调,戴了帽子,尽量遮住自己的样子,就算坐在她旁边的人,也没有发先她就是大明星韩蓉。但是我隔那么远,却一眼就看到了她。因为实在隔得太远,所以我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是我却肯定那个人就是韩蓉。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第六感吧。
把设备放好之后,我们稍微试音,然后便开始演奏。前面一首是英文歌,一首是中文歌,因此是新乐队,所以大家的整体水平一般。而相较之下,我的萨克斯风就显得出色得有点过分了,以至于到第二首歌的时候,只要我的萨克斯风响起,全场就会是一阵欢呼声。而与我一起演奏的乐队成员们,这时候望向我的目光里也是充满了崇拜和景仰。人都是这样,如果只他高一点,很容易引至嫉妒,但是如果高得太多,那就只剩崇拜了。
演奏完前面两首歌,将场子差不多暖起来之后,队长站了起来,对着话筒说道:“各位,今天晚上我们的萨克斯风手的表现好不好?”
台下一片应和声,“好……”
“那接下来这首歌由他来为大家演唱好不好?”
台下又是一片应和声,“好……”
比较出奇的是,这些欢呼着迎合的人除了那些热情的学生之外,还有许多坐在前面的教授和讲师。看来,音乐的魅力果然是不分年龄和基层的。
队长说到这里,笑着转过脸,对我伸出一个大拇指,我感激地对他笑了笑,然后看了看台下后排的韩蓉,又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我的萨克斯风吹得还可以,但是我的歌唱得就实在是一般。而我今天晚上之所以要在这里唱这首歌,是因为我想将它送给我一个朋友。她最近刚好经历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我好想安慰她,我心里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想我这种感觉,在座的每一位可能都曾有过。不过,好在这个世界上表达自己除了说以外,还有另外一种方法,那就是唱。现在,我就是要用这首歌来告诉我的这位朋友,我想跟她说什么。等一下如果我唱得不是很好的话,请大家原谅。《凭着爱》,献给我的这位朋友,也献给大家,谢谢。”
说完,我先把萨克斯风放到嘴边,吹奏了一段约莫三十秒的前奏之后,我在没有任何伴奏的情况下,唱出了第一句,“曾踏遍刺脚的弯路,疲倦了谁来倾诉,遇过几多痴情怎会不知道,但我深知总有一日,定会找得到更好……”
随着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乐队的伴奏响起,我继续唱道:“凭着爱,我信有出路,凭着爱,情怀不老。在这一刻跟你终于可拥抱,就算始终失意倒运,人生已再没苦恼。曾在这高高低低弯弯曲曲中跌倒,才骤觉开开心心简简单单已极好。最美丽仍然是爱,带泪赏仍然是好。未惧怕一生的波折拌到老……”
乐队的音乐停了下来,紧接着响起来的,是我的萨克斯风独奏,这段独奏有差不多一分钟,在这一分钟里,诺大的露天礼堂变得无比寂静。一分钟后,我放下萨克斯风,开始继续唱道:“凭着爱,我信有出路,凭着爱,情怀不老……”
当我唱到这里,乐队伴奏声再次响起,而这时候台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响起舒缓的,紧跟音乐声的节奏的掌声。在乐队的伴奏声中,在舒缓的掌声的附和下,我唱道:“在这一刻跟你终于可拥抱,就算始终失意倒运,人生已再没苦恼。曾在这高高低低弯弯曲曲中跌倒,才骤觉开开心心简简单单已极好。最美丽仍然是爱,带泪赏仍然是好,未惧怕一生的波折拌到老。曾在这高高低低弯弯曲曲中跌倒,才骤觉开开心心简简单单已极好。最美丽仍然是爱,带泪赏仍然是好,未惧怕一生的波折拌到老……凭着爱,只管一生磨练到老——”
第三节 演戏(上)
当我唱完这首歌,和乐队成员们一起鞠躬退场,回到后台之后,台下有许多人在大声喊“endcall,endcall。”因为呼喊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以至于接下来的表演者根本就无法出场。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得不跟着乐队一起重新出场,即兴再演奏了三首歌曲之后,才能顺利退了下来,让晚会继续下去。
当我再一次回到后台的时候,穿着礼服,拿着话筒的楼兰雪站在走廊,笑盈盈地看着我。我于是走过去,问道:“你笑什么?”
楼兰雪笑着靠着走廊边,对我说道:“现在你一定很得意吧?这一下你在学校就算是扬名立万了,以后肯定大把小MM主动喔。虽然我很少夸人,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你今晚的安排很妙。”
我笑着抿了抿嘴唇,说道:“我虽然也很喜欢出风头的感觉,但是没有严重到楼大美女你这个程度。今天晚上之所以上台表演只是偶然,而之所以唱歌,也确实是为了献给一个朋友。”
说着,我笑着转身就要离开,这时候楼兰雪伸出手拉住了我,问道:“今天晚上的表演真的不是你刻意安排的吗?”
我笑着眨了眨眼睛,“脑子在你肩膀上,你要怎么想,我管不了。”
楼兰雪仰着头看了我一阵之后,啧了一声,又问道:“那我真的很有兴趣知道,你这个朋友到底是谁。”
我摇了摇头,“对不起,不是很方便告诉你,总之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说完,我不顾楼兰雪略略显得有些失落,迷惑的眼神,转身离开了。楼兰雪的性子太傲了,她自视太高,太以自我为中心,而且对别人对她的关心与爱慕根本不以为意,只觉得是天经地义的。她那颗高傲的心,不用力多揉搓几把,是不会珍惜别人对她的好的。
刚离开走廊,一进入后台,我就看到黎文慈完全不顾那么多人在,一把就把抓着我的手,一个劲地欢喜地跳着说道:“阿齐,你吹萨克斯风的样子真是太性感了,简直迷死人不偿命。”
她这种过于夸张的吹捧,让我实在是不习惯,这时候刚好看到站在离她不远的楚洛华,只能对着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料到一向对我刻薄的楚洛华,居然也笑着对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让我真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就在我被称赞得都有些晕头转向,都记不清楚自己姓什么的时候,化妆室的门被推开,钱不易走了进来。他走我身边,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道:“她在等你。”
说完,他就替我帮别人道了声歉,然后拖着我逃出了后台。
从后台出来,穿过露天礼堂,再经过荔枝园,我来到了离露天礼堂最近的停车场。当我出现在停车场上的时候。我看到一辆白色的奔驰门打开,韩蓉从车里面走了出来,双手按在车身上,朝我们这边看来。借着明亮的路灯,我看到她此时下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牛仔裤,上身一件白色的衬衣,头上是红色的太阳帽,而她的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当我和钱不易刚走到她身边,淑芬就也从车里走了出来,对钱不易说道:“钱先生,我在西京有一个表姐,我在这里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有时间去看过她,难得今天晚上有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送我去?”
钱不易几乎是马上点头道:“当然了,乐意之至。”
说着他就把车钥匙塞给我,“那送韩小姐回去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我接过车钥匙,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道:“但是……我不会开车啊。”
钱不易拍了我的肩膀一下,然后转过脸,对我暧昧地笑了一下,“总有人会开的。”
说着,他就带着淑芬离开了,我并不真是个纯洁的少年,所以让钱不易对我那样暧昧地微笑的那一刹那,我的脑中自然是闪过无数个香艳的幻想片断。但是当我回到现实,看到韩蓉宁静灿烂的笑容的时候,这些冲动便退居次位。
和我想象中不一样的是,韩蓉这次并没有再说什么感谢的话,而是对我说道:“第一次来你们学校,发现你们学校还真是挺不错的,给姐姐当当导游怎么样?”
“不是妹妹么?什么时候又升级做姐姐了?”我打趣着说道。
“好吧,天齐哥哥,带我逛逛你的学校。”韩蓉说着,伸手挽在我的臂弯里。
她的这个亲密的动作,让我心头一热,脑中又再次闪过无数遐想,好不容易才压下去,“但是,你不怕被人认出来吗?”
韩蓉伸手把红色的太阳帽拉低一点,然后笑着说道:“喏,这样不就OK了?”
“这样好了一点,但是还是有机会被人看出来啊。”我又说道。
“做人就是要无拘无束,想做什么事就马上去做,不要太多顾忌,不然就没有人生乐趣了。”说到这里,韩蓉转过脸笑着看着我,“这些,不全都是你教给我的吗?”
韩蓉的话让我哑然失笑,无言以对,只能带着她在学校四处逛了起来。好在现在天黑,很多人都去看晚会去了,所以在路上碰到的人并不多,并没有什么人认得我们出来。一路上,我尽我所能给她介绍我们的学校,顺便也讲些我进校两个多月以来的一些趣事,韩蓉一直很认真的听着,听到有趣的地方,就会仰起头来笑,她笑起来的样子真是非一般的可爱。
在学校里逛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看看手机,差不多迎新晚会快要结束了,到时候就会有许多学校回寝室,到时候人多眼杂,韩蓉很容易被人认出来,所以还是趁着现在,赶紧送她回去比较好,“昨天晚上闹了一晚上,我看你该有点累了,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第三节 演戏(中)
韩蓉听话地点点头,跟着我回到停车场,韩蓉取过我递给她的钥匙,发动车子,离开了学校。刚上车的时候,我刚想把玻璃打开,以便吹进来一些新鲜空气,韩蓉就扭过头对我说道:“把车窗关了。”
我看了看她,把车窗关了。车窗一关,整个车里面就显得十分幽静起来,不愧是奔驰,隔音效果果然不错。这时候,韩蓉轻轻按了一个按钮,然后我就听到车里面响起音乐,音乐的效果非常一般,有很重的杂音。当我正纳闷这是不是特殊音效的时候,我就听到汽车音响里传来一个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曾踏遍刺脚的弯路,疲倦了谁来倾诉,遇过几多痴情怎会不知道,但我深知总有一日,定会找得到更好……”
我惊讶地转过脸,望着韩蓉,“你居然把它录下来了?”
韩蓉笑着看了看我,“这么棒的音乐当然该录下来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细听,我这歌唱得很一般,只是没有跑调而已。”
“我却觉得这是我一辈子听过最好的音乐。”韩蓉一边注视着前面的马路,一边说道。
我高兴地笑着啧了一声,看着韩蓉,说道:“说真的,我真没有想到你今晚居然会来。”
“我也庆幸自己来了,要不然的话,就要错过我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刻了。”韩蓉说着,声音有点哽咽。我见状赶紧问道:“你怎么又哭了?”
“没事,我只是觉得很感动。”韩蓉抹了抹眼角,然后转过脸,带泪对我笑道,“哥哥,我以后会听你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地去享受我的人生的,决不错过任何美好的东西,我保证。”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那我今晚也算是物有所值了。你知道吗?我其实最害怕唱歌了,以前我的高中同学都说我唱歌是‘恶鬼的呻吟’。”
我的话让韩蓉笑得整个人都轻微地颤动起来,“哪有?我觉得你今晚唱得很棒啊,不只是我一个人,你看全场的观众都在为你欢呼那。”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今天我唱的时候我没想那么多,就想让你心情好一点,所以唱得时候满投入的,没想到居然没有跑调。”
韩蓉转过头,认真地凝视着我,什么也没有说。坦白说,被韩蓉这种大明星兼大美女这样深情地凝视的感觉确实不错。不过,凡事都得分场合,比如现在这个时候,就不是那么适合做深情的凝视,“小心看——车!”
惊险地避过一辆违章切线的标致之后,我们俩的神经顿时都紧张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重新放松下来,这个时候,韩蓉又问我,“今晚你还有什么别的安排没有?”
韩蓉的问题让我的脑袋里响起“叮咚”一声,难道……我赶紧说道:“没事。”
“那你等下回到家,你跟我排排戏吧,我突然觉得有演戏的冲动。”
切,什么跟什么嘛,搞得我乱冲动一把的。
“好啊,没问题。”我尽量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失望。
没有多久,车子到了韩蓉所住的别墅。把门一推开门,淑芬果然不在家。韩蓉把帽子扔下,走到楼上,拿了一本剧本下来,递给我,“今天我们从第三十六页,排到三十八页。”
说完,她就在楼上拿了一套衣服,然后转身进洗浴间去了。
“三更半夜的,拍什么戏嘛?三十六到三十八页,是哪段啊?”等到她进了洗浴间,我一边不耐烦地小声嘟囔着,一边把剧本翻开来,“大雨,容悦出现在巷口,小展突然出现,容悦:你究竟想跟踪我们到什么时候?小展:今晚之后,就不会再跟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觉得没什么,但是越看这个剧本,我越是……
三十六到三十八页,不就是传说中的那场小展强奸戏,以及男主角旧梦跟容悦的那场激情戏吗?这个……那个……这两场戏我哪里还用背什么台词,我私下准备没有五十也有三十回,而且这个剧本里有关于这两段戏的许多台词,还是我亲自帮胡南改的,我早就烂熟于胸了。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排这种戏,难道……
呓,剧本怎么突然湿了?啊,不好意思,是我的口水。
人家都说等死的感觉最难受,我从前赞同这说法,但是现在我一点也不赞成。因为等女人洗澡的感觉实在是……实在是比等死要难受多了。洗浴间里的水声一直在沙沙沙的响着,而可怜的我,纯情小郎君楚天齐却备受煎熬的在沙发上翻来滚去,脑子里只想着一个问题,“她到底是不是那个意思?是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不知道到底被煎熬了多久,反正当我感到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洗浴间里的沙沙声依然没有停止,而韩蓉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我们可以开始排戏了,把外面的灯关掉。”
她这话刚说完,洗浴间里的灯暗了下来,这下,我眼睛一亮,心想,这下是八九不离十了,这调调我喜欢。于是赶紧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窜到开关处,把别墅里所有的灯都关掉。然后再咕咚咕咚咕咚,把嘴巴里不断地喷涌而出的口水给吞了回去。但是不管我怎么吞,我嘴巴里的口水还是越来越多,仿佛随时都要流出来。而且我的脸也胀得通红,浑身发热,整个身子轻轻地颤抖着。
我不管了,死就死吧——
第三节 演戏(下)
我不归一切的一下子用力推开门,结果迎面就听到韩蓉来了一句,“你究竟想跟踪我们到什么时候?”
我再看了看头顶,原来还亮着一盏微亮的顶灯,使整个洗浴间很有巷子里那种昏暗的感觉。而喷头依然在高处洒着水,这是模仿下雨的感觉。最重要的是,站在我面前的韩蓉并不是我预想中的玉体横成或者披着一件性感的浴袍若隐若现,而是一身整齐的黑色套装,就连头发也被梳得笔直。她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脸上是严肃冰冷的表情。
这装扮,这表情,这背景……我靠,还真是排戏啊?
虽然我的心中犹如寒冬腊月里被人迎头浇了一通冰水一样,感觉巴凉巴凉地,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幕我都在安扬这个表演大师的辅导下准备了好几十回了。所以到了这地步,也能勉强收拾起心情,跟她真的排起戏来,我将弯着的腰站直,两只眼睛放射出狂热到有些病态的眼神,“今晚之后,就不会再跟了。”
我说着,一步步缓缓朝着韩蓉走去,韩蓉不闪不避,也没有任何惊慌的神色,她依然是那样的严肃,冰冷,“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够得到他吗?他之所以没有办法爱你,决不是因为他爱上了我,而是因为他不爱你。”
韩蓉说话间,我已经窜到她的身边,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将她推到浴缸边,喷头喷洒的水同时洒在我们俩的身上。在这个时候,我是真有点进入角色了,我一把将韩蓉提起,压在浴缸边的墙上,在雨水中,我的面部肌肉无规律地抽动着,显示出扭曲的表情,“我从没有想过要杀谁,我只是要摧毁——”
韩蓉又笑了起来,不过不再是起先那种冰冷的笑,而是充满了蔑视和不屑的笑,“除了你自己,你还能摧毁谁?”
我不再跟韩蓉说话,我只是用力地一把将韩蓉上身的黑色套装扯开,丢在地上,在我撕扯的过程中,她里面白色的衬衫也被撕开,黑色的丝织胸罩显露出来。我狰狞地对她笑着,“我能吗?”
“你不能,你什么也做不了。”
我嘶吼了一声,整个人像个野兽一样,将她翻过身,按在了墙上,然后伸手揪着她的后衣领,使劲全力一扯,随着一声声扣子被崩断的声音,整个白色的衬衫都被扯了下来,再然后被扯断的,就是她黑色的丝织胸罩,短短的十几秒钟,她的上身便已经一丝不挂了。
这时候,我急促地呼吸着,凑到她的耳边,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是不是什么也做不了?是不是?”
韩蓉没有说话,她只是愤怒而又冰冷地望着我,我怒不可遏,我伸手插在她的黑色裤裙边,用力往下一扯,黑色裤群便分崩离析,韩蓉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白色的内裤和淡黑色的尼袜。在这个时候,韩蓉的脸上冰冷的表情消失了,“你觉得这样真的有意义吗?”
在她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写满同情与怜悯,然而比这更多的,是恐惧和哀婉。在这一刻,她才第一次显露出她的本性,无论表面多么坚强和冷漠,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当别人真的要切实地侵犯她的身体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流露出害怕和惊慌的神情。
如果说,在此之前,因为数十场预演所积累的经验和激情,而使我能够几乎忘我的投入到这场表演的话。那么到这个时候,当我看到韩蓉的这个眼神,我便猛地一下从戏中跳脱出来。我闭着眼睛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抱歉地脱下上衣,盖在韩蓉身上,摇着头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演下去了。”
韩蓉笑着看着我,然后转过身抚摸着我的脸,安慰道:“是不是觉得没有办法投入下去?”
我点点头,“我觉得我还是很难进入小展的那种心理状态,尤其是面对你的时候。”
“我知道你为什么演不下去。”韩蓉托起我低着的脑袋。
“因为我的心理跟小展差异太大了,几乎是两个极端。”我说道。
“不,因为我们演得还不够真。”韩蓉说着,有些羞涩地抿了抿嘴唇,然后略略踮起脚尖,凑到耳边,对我轻声说道,“所以,如果想要继续演下去,就必须一切都像真的一样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我,但是两只手却在我的腰间将我的皮带解开,只感到下身一阵发凉,我一百八十块买来的子龙牌长裤落在了一片水洼之中。
“真的?”我的脑中一个激灵,全身一阵震,脸色发红,全身颤抖,表皮滚烫,“你的意思是……”
韩蓉咬着嘴唇,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去,继续趴在浴缸旁的墙上,嘴巴里轻轻地喊了一声,“action……”
我犹如这世上最敬业,最专业的演员一般,在听到这声“action”的时候,在万分之一秒内,我就马上进入状态。我伸出我右手的食指,夹在韩蓉腰间的白色内裤上,用力地往外一扯,只听得“啪”的一声轻响,随着白色内裤的橡皮筋的崩断,韩蓉的最后一层防线在我面前崩溃。然后,我便仿佛世上最饥渴的野兽,喔,不是好像,应该是我这只世上最饥渴的野兽就像刚才扯断韩蓉的内裤一般,把我自己的内裤也给扯断了。
再然后,我就是将我的整个身子压了上去,和韩蓉的身子最亲密地贴近在一起。当我们的身体完全亲密地接触的那一刻,韩蓉的身子猛地一阵僵硬,她的双手用力地按在墙上,带着泪水放声哀鸣道:“你这样一点意义也没有。”
“但是我认为实在是太……”我用力往前一冲,青筋直冒,“有意义了。”
和世上一般的强暴案一样,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充满了暴力,强迫,愤怒,呻吟和哀鸣。而与一般的强暴案不同的是,在这十五分钟里,男女双方都投入了所有的激情和体力。在我们的表演中,在我们的台词里,我们都是那么痛苦和哀伤,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绝望和挣扎。但是在我们真实的内心里,在我们的每一声呻吟中,都隐藏着我们最诚挚的欢跃和喜乐。我们一切的行为和冲动,都是来自我们肉体最原始的渴望。
在这一刻,戏剧和现实完美地勾兑在一起!
在这一刻,我敢说我感受到了这世上最伟大的欢愉!
在这一刻,我敢说我是这世上最好的演员!
上帝啊,让我永远留住这一刻吧!
第四节 韩蓉老师的私房课(上)
浴室的里的水喷头依然在沙沙地洒着,而在刚才短短十几分钟里,几乎已经透支了所有体力的我和韩蓉,顺着浴缸旁的墙壁缓缓滑进浴缸里。
温热的水珠打在我们依旧滚烫的肌肤上,整个空间里除了水珠溅落的声音外,一片寂静,我们如此亲密地靠近着,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声。随着皮肤温度的渐渐降温,激情也渐渐退去,抱着闭着眼睛,安祥地靠在我的胸前的韩蓉的侗体,我的心中不再有多少欲望,只有阵阵怜惜。
我有些抱歉地说道:“刚才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不会。”韩蓉闭着眼睛摇了摇头,然后她的嘴角又俏皮地翘起来,“你呢?有没有觉得很刺激。”
我有些害羞地笑了一下,用下颚敲了敲她的脑袋,“简直刺激得差点暴血管。”
“不过,说真的,你刚才真的挺用力的,我的话,刚刚好,但是如果你有后要是交了一个小女朋友的话,刚才那样可不行。小女生会受不了的。”韩蓉说着,扬起脑袋,笑着看着我。
“我……”她这句话,让我觉得很突然,我于是想,她这也许是在试探我吧,我于是张嘴就想说些红她的话,谁知道我刚开扣,她就伸出一个手指把我的嘴巴封住了,然后她就笑着轻轻地摆了摆头,“不要说话,因为我不想听到废话,更不想听到假话……难道,你这么晚到我这里来,不希望我跟你上床吗?”
我略皱了皱眉头,又咬了咬嘴唇,然后有些尴尬地说道:“希望,但是,我不是只想跟你上床,我其实……”
“不用说,我明白你的意思。”韩蓉说着,伸手勾着我的脖子,“你知道吗?除了性冷淡以外,女人其实不介意男人想跟她上床。男人想跟自己上床,说明自己有魅力,这有什么不好呢?女人所介意的,是男人只想跟她上床。所以,今天有你这句话,我就很开心了。”
听到韩蓉这么说,我心中略宽,然后就问出了一个通常男人在这个时候很喜欢问的问题,“你刚才有没有达到高潮?”
我的这个问题让韩蓉身子一颤,笑了起来,我于是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我的问题很可笑吗?”
韩蓉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笑着摇了摇头,“很多男人以为,一个女人只要跟他做爱的时候出现了高潮,那就说明那个女人喜欢他,这实在是太大错特错了。一个女人达到高潮的原因有许多,有可能是她正寂寞,有可能是她天生性欲高亢,而想让一个女人达到高潮也有许多种方法,比如春药就是很有效的方法之一。你知道吗?女人如果想要达到高潮,最快的办法就是自慰。所以说,以女人是否达到高潮来证明自己的魅力,或者证明对方是否喜欢自己,是再幼稚不过的想法了。”
说实话,虽然泡MM方面我已经今非昔比,但是我在这方面的经验却实在少得可怜。青龙戒里面的大佬们可从来不教这些的。按照他们所说的,这种东西还是自己亲自探索比较有趣。所以当我听完韩蓉这番话之后,我愣了一下,然后我又问道:“那怎么才能看出女孩子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韩蓉眨了眨眼睛,望着我反问道:“你有没有看过《东邪西毒》?”
“有,王家卫的得嘛,不过,怎么突然说到这个?”我点点头,有些奇怪的问道。
韩蓉笑着歪了歪脑袋,再次转过身,将她光滑的背脊靠在我的胸前,双手依然亲昵地反勾着我的脖子,“在《东邪西毒》这部电影里,梁朝伟扮演的盲武士有一句台词,是他问梁家辉扮演的黄药师的。他说:‘你知道喝酒跟喝水的区别吗?喝酒是越喝越暖,喝水是越喝越寒。’”
韩蓉用她细腻的手背缓缓地摩娑着我的脸颊,继续说道:“这句话其实很适合套在男女关系上。跟喜欢的人做爱,与跟不喜欢的人做爱,它们之间最大的差别就是,跟喜欢的人做爱之后,心里面是幸福和充实,而与不喜欢的人做爱之后,心里面却只有沉沦和空虚。跟喜欢的人,越做越开心,跟不喜欢的人做,越做越无聊,明白了吗?”
“喔。”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你们女人会不会很讨厌我们男人太好色啊?”
韩蓉笑着拍了我的脸一下,“这真是个傻问题,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男人要是不好色,女人打扮得那么漂亮做什么?”
“但是,我看到好像有很多女人很讨厌男人太好色的样子。”
“一般来说,这种讨厌里,多少都有女人要保持矜持的原因。不过如果是真的讨厌的话,那就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那个男人自身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要么是男人好色的方法不对。”
“条件太差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男人好色的方法不对?这……这是什么意思?”
“傻瓜,这都不明白?没有多少女人会觉得男人好色有什么问题,不好色的男人才有问题呢。我们觉得是问题的,是你如何去好色。一个男人如果光明磊落,堂而皇之的好色,并且大方得体的表达出来,就算无法得到这个女人的青睐,也决不会让这个女人讨厌她的,很可能,还可以做一个不错的朋友。但是如果你好色的方法畏缩,猥琐而又卑鄙,下流,甚至于变态,那当然就只能让人觉得厌恶了。”说到这里,韩蓉顿了顿,“比如有一个穿着性感的美女,当她去一家餐厅,有一个男人很光明正大地站起来,望着她,并且对着她微笑表示赞美,那她只会感到自豪和高兴,心情好的话,说不定还会对他回笑一个。但是如果这个男人偷偷地跟在她后面,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人家上洗手间,他也去偷窥,别人吃饭,他也拿着张报纸,装着看报纸,但是眼睛却总是盯着人家的胸部,那又怎么不会让人觉得厌恶呢?”
“哦……”我长吟一声,“我明白了,原来你们不是讨厌男人好色,而是讨厌男人猥琐。”
“对了。”韩蓉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撒娇般对我伸出手,“给你上了这么多的课,快快交学费来。”
“好啊,现在就交。”我说着,一把把韩蓉拉在怀里,将我的舌头探入她温热清香的口中。
第四节 韩蓉老师的私房课(下)
一阵之后,韩蓉咬着嘴唇,害羞地将我推开,抹了抹嘴角,“这算是什么学费,明明是你占我的便宜。”
我仰着头哈哈地笑了一阵,又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女人是不是也很好色啊?”
“算是吧。”韩蓉侧着身子,靠在我肩上,“不过,做爱,做爱,男人看重的,是做,而女人看重的,是爱……”
接下来的差不多半个小时里,我就把韩蓉当成是我的性心理老师,肆无忌惮地问出了一些我一直埋藏在心里的问题。而韩蓉也尽职尽责地当着我的老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讲得细致入微,深入浅出。我深埋心中的疑问,在这半个小时里,我多年的疑问几乎统统迎刃而解。
孔子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我此时此刻,也还真有点这感觉。不过我死的话,必须死在女人怀里才行。因为经过半个小时的休息,刚才的疲倦基本散尽,我体内的热血又开始有沸腾的冲动了。我于是拉了拉韩蓉地手说道:“泡了半个多小时的水了,再泡皮都要脱了,不如我们运动一下吧?”
韩蓉扭过脸,睁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明知故问道:“运动?你要怎么运动啊?”
我啧了一声,东张西望着说道:“不是……不是还有一场戏吗?”
韩蓉转过身,全身趴在我身上,柔软而坚挺的胸部紧贴在我胸前,我的血液循环速度顿时猛然加快,下身又有再次骄傲崛起的冲动。而韩蓉却装着完全感觉不到我此时的变化,好整以暇地问道:“这么快?你行不行啊?”
“我不行?”我笑着一把把韩蓉抱了起来,“演起来你就知道我行不行了。”
韩蓉嘎嘎嘎地笑了一阵,轻轻拍了拍我的屁股,“停下,如果要真要演第二幕的话,我觉得不该在这里演。”
“为什么?剧本里不就是写在雨里吗?”我不解地问道。
“好,现在就让韩蓉老师再给你上一课,坐下。”韩蓉说着,率先双手抱膝坐了下来。我虽然已经颇有欲望难耐的感觉,但是也不好扫她的兴,只好关掉水龙头,然后老老实实学着她的样子,坐在了她对面。我们都坐好之后,韩蓉才说道:“很多男人都以为,好像有很多钱,很有地位,就可以得到一个女人,其实不是。不可否认,女人往往是很重视物质的,物质可以得到女人的很多东西,包括肉体。我在这一行这么久,像这样的事情我看得太多了。可以这么说,金钱和权力可以得到任何女人身上可以交易的东西,但是永远无法真正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因为金钱和权力说到底只能满足女人的虚荣感,而不是她的心。虚荣感得到满足的时候,女人同样会很开心和高兴,甚至会对这个满足她的男人形成很强的依赖感。但是虚荣感说到底只是一种感官刺激而已。刺激的感觉很好,但是这种感觉是不稳定也不持久的。真正持久稳定的美好,只能像你曾经像我所说过的那样,必须建立在男女之间真正的彼此理解上。所以说,一个女人真正需要的,其实是最简单的东西。”
“这就好像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做爱。初涉性事的时候,因为新奇,总是会想要尝试各种姿势,各种地方。但是到后来,女人就会发现,其实做爱最喜欢的地方永远是在属于自己的床上,而最不会厌倦的姿势,永远是面对面地拥抱在一起。”韩蓉说到这里,对我缓缓眨了眨眼睛,“尤其是在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做的时候,更是如此。”
整个浴室里一片寂静,偶尔传来路边的汽车路过的声音,我和韩蓉都没有说话。我们在昏暗的灯光里默默地注视着对方。好一阵之后,我默默无语地站在了起来,一把将韩蓉抱在了怀里,走出浴室的门口,穿过大厅,爬上楼梯,用脚打开韩蓉的卧室的门,然后轻轻地将湿淋淋的她,放在了她软绵绵的床上。这个时候,韩蓉端着我的脸,笑着对我说道:“你懂了我的话。”
然后,她便略侧过脸颊,轻轻地吻在我的唇上,我轻柔地回应着,尔后,我们的力度越来越大,再然后,我们再次亲密地贴在一起,我们抱着在床上用力地翻滚。整张床都被我们翻滚得湿透了,也分不清究竟是汗水还是雨水。
半个小时之后,随着一阵剧烈地颤动,我疲惫地趴在了韩蓉的怀里。韩蓉咬着的嘴唇终于松开,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背,亲吻我的耳朵。在这一刻,我突然有一种无比强烈地冲动,我真的很想告诉韩蓉,我爱她,我愿意跟她过一辈子,从今往后就只有她一个女人。我于是吞了口口水,说道:“我……”
就像刚才一样,韩蓉又一次用一根手指封住了我的嘴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让韩蓉老师教你最后一课,诺言就是债务,不要随便许诺,越年轻越不要随便许诺。”
“但是……”
“我明白你的心,但是我没有那么贪心。你还太年轻了,你的未来还长得很。能够得到你,我已经觉得是分外的幸福,我不会贪心地还想要锁住你。男女之间只要一考虑到未来,一谈到天长地久,通常就是悲剧的开始。我只想你和我快乐!所以,答应我,永远不要跟我谈这些,好吗?”
第五节 花堪折时直须折(上)
虽然在心里一直在说,韩蓉这么做是为了给我自由,不想绑住我,但是不管怎样,听到韩蓉这样理性的话,我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感到失落的。人家都说,爱情是盲目,没有理性的,而现在韩蓉却表现得这样理性……
失落归失落,我脸上尽量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就这样过去了。接下来,我们又聊了一会天。心里既然有点失落,聊天自然也就不是那么认真了。所以我都不大记得后面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只是后来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我在阳光的照耀,以及一阵阵香味的引诱下醒来。当我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穿着围裙坐在我床边的韩蓉。
“少爷,吃早餐了。”韩蓉说着,把早餐餐盆放在床边。我转过脸,看了看餐盆上满了装了一堆东西,油条,豆浆,糕点,牛奶,粉条,什么都有。
我擦了擦眼睛,坐了起来,“怎么这么多东西?”
韩蓉指了指餐盆里的食物,说道:“豆浆油条是买的,其他的都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什么都弄了一点,怎么样?赏个脸尝尝我的手艺吧?”
看着喷香的早餐,我心头一热,昨晚那点失落顿时消失无踪,我伸手抓着韩蓉的手,感动地说道:“我随便吃点什么就好了,哪里还用你亲自下厨?”
韩蓉凑上来,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笑道:“我乐意伺候你啊。”
看着韩蓉甜蜜的笑容,我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除了幸福,就只有开心了。
“快起来刷牙洗脸吧,不然辛苦做出来的早餐就凉了。”
“是,韩蓉老师!”
在韩蓉的家里刷牙洗脸吃完早餐,然后我谢绝了韩蓉的相送,自己回到了学校,刚好赶上《中国文化概论》课。刚上了一节,手机就响了,是钱不易传了条短讯过来,要我中午吃饭的时候去找他,说有事要跟我说。我心想,大概没什么正经事,无非是问我昨晚到底怎么样了。看来不管钱不易多牛,在这一点上还是不能免俗啊。不过我还是给他回了条短信说OK了。
一下课,我就给钱不易打电话,“喂,钱师兄,打算请我到哪吃啊?”
我这话一说,电话那边钱不易马上反弹,“你有没有搞错,你昨晚风流快活一个整个晚上,我帮你收拾手尾,你现在居然还敢叫我请你吃饭?”
我一听,忙不迭地赔笑又赔罪,“是我错,是我错,这顿算我的,我们就在三号餐厅见吧。”
“一顿学生餐就想打发我?门都没有!渤海酒店……”
“老大,你不是吧?渤海酒店,我可没你那么有钱啊。”
“那天晚上赢得那几万块哪儿去了?”
“这个……那个……”
“行了,少哭穷了,十二点半,晚一分钟多一道菜,晚五分钟以上,我就点洋酒。”
钱不易说到这,啪嗒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我再看看表,已经十二点零五分,哪里还敢怠慢,一路狂奔到校门口,拦了辆的士就直冲渤海酒店。
好在渤海酒店离我们学校不远,很快就到了,我一看表,还差一点就到十二点三十,于是赶紧买单,下车,冲进渤海酒店,看到戴着墨镜的钱不易正坐在靠窗的一个位子,悠哉游哉地看着菜单,我几个箭步窜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他对面,“北京时间十二点二十九分三十七秒。”
“你满守时的嘛。”钱不易取下墨镜,笑眯眯地对我说道。
我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点点头,“一向守时,尤其是在别人告诉我吃到就要加菜的情况下。”
钱不易伸手指了指我,“你小子……”
这时候,我看到他手边拿着一个文件袋,我于是问道:“怎么,决定用哪个方案了吗?”
“没错,今天找你来就是聊这事,不过……”钱不易揶揄地看了我一眼,“在此之前,还是先说说你昨晚的事吧。”
“这有什么好说的,钱师兄你是过来人,男男女女还不就是那些事嘛?”
我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试图就这样躲过去,谁知道钱不易一点也不吃这套,他呵呵一笑,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楚天齐,我要是这么容易就被你糊弄过去,我就不叫钱不易了,从实招来吧,不然我一个不高兴,说不定就会随便点个三五瓶洋酒回去浇花什么的。”
既然钱不易都发出这么赤裸裸的恐吓,那我也就只能乖乖就范,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说得倒是随意,可是我看钱不易听得倒是有点口干舌燥的样子,一连喝了七八杯水。等我说完之后,他还上下打量了一下我,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丫到底前世积了什么德?怎么这辈子什么好事都全被你摊上了?”
我谦虚地呵呵一笑,“这叫好人自有神保佑,我人品正直,自然运气也要比常人稍微好那么一点。”
“你这何止是好一点,简直是好得没边了。”钱不易说着,意犹未尽地吞了口口水,摇头晃脑了一阵,然后又突然啧了一声,说道,“不过我听你刚才说的时候,神情好像略微还有点缺憾,难道你昨晚还有什么地方不尽如人意?莫非……你的体力不济……”
“当然不是。”我一边心里感叹钱不易心细如发,一边赶紧摇手否认。
钱不易不解地看着我,问道:“那还能是什么?”
我见钱不易都看到这一步,也就不再瞒他,将韩蓉昨晚令我感到有些失落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我满以为钱不易会附和我的说法,唏嘘一番。谁知道我刚说完,便被钱不易很鄙夷地瞄了一眼,“原以为你真是什么情场高手,原来也只是个虚有其表的毛头小子。”
我不服气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第五节 花堪折时直须折(下)
“什么意思?”钱不易笑了一下,说道,“韩蓉能够这么做,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当你是应急的纸内裤,顺手用一下,用完就丢。第二呢,就是为了能够更长久地跟你相处,所以退而求其次而已。”
我略想了想,说道:“第一种我相信肯定不是,至于第二种,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简单的说,就是韩蓉没有信心,对自己没信心,对你,应该也是没有信心。”钱不易说到这里,右手的手指轻轻在桌面敲着,眼睛瞄了我一眼,“怎么样?这下明白了吧?”
我苦着脸跺了跺脚,“钱师兄,你就一口气把话说完吧,真被你憋死了。”
“唉……真没想到你居然怎么笨?”钱不易摇着头,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帅哥,你多大?十九不到,韩蓉多大?三十五岁整了。二十年后,你四十不到,如日方中,正是一生中最辉煌,最好的时候。而韩蓉呢?她已经整整五十五岁,差不多是做奶奶的年纪了。没错,今天的韩蓉是大明星,保养得也非常之好,艳压群芳,明媚照人。但是女人保养得再好,四十一过,就一年不如一年了。韩蓉即使现在再好,她又怎么会有信心自己在二十年后依然能留住你的心呢?既然二十年后,就毫无信心了,那还谈什么将来,谈什么天长地久呢?既然如此,还不如不去想那么多,珍惜现在好了。这样想,又有什么不对呢?”
“这是她对自己没信心,那她对我的没信心呢,又是怎么回事?”
“首先,在几十个小时以前,韩蓉刚刚结束一段感情,这段感情让她等了整整十年,而最后她得到的只是一片空白。几十个小时后,你要她马上再接受一个所谓承诺,然后让她把一切都放进这个承诺里,你不觉得,这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吗?她现在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她已经是三十几了,她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拿出来等待呢?其次,你才多大?你才经历多少女人?你真的能够就此收心,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吗?你扪心自问的时候,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信自己吧?”钱不易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又叹了一声,“人生最痛苦的,不是什么都得不到,而是得不到最想要的东西。没有希望自然会有点落寞,但是总好过一生期望,却最终落空。韩蓉之所以说那一番话,就是不想面对我刚才所说的那一切,而只想尽量长久地跟你享受现在的欢乐时光。这当然是一种逃避,但是这种逃避绝对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你啊,傻小子。”
钱不易说着,饱含深意地淡淡笑着摇了摇头,“我想,韩蓉一定是前世欠了你的,才会心甘情愿为你这傻瓜付出这么多。到头来,居然还要被你误解,真是凄凉啊。”
听了钱不易的话,我心里不由得又是惭愧,又是感动,看来我历练确实还少,如果不是钱不易今天这么说,像这些事情我是怎么也想不到的。惭愧之余,我又忍不住想为自己辩护一下,“但是,我当时真的有点难过,因为我当时……真的有跟她天长地久的想法。”
钱不易淡淡一笑,挥挥衣袖,仰首笑了起来,“行了,老弟,大家都是男人,你这种想法我理解得很。跟一个喜欢的女人,尤其是大美女做爱之后,抱在一起的时候,谁的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天长地久,但那只不过是你体内残余的男性荷尔蒙喷发时的副作用而已。只有未经人事的雏儿才会当真,不要说久了,就是现在,你恐怕也不能斩钉截铁说,你愿意只对着韩蓉过一生一世了吧?”
钱不易的话猛地这么压过来,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答,只能有些尴尬地默默坐着。
“说起来,韩蓉也算是个傻女人了,你看看楼兰雪,她就聪明多了。她知道自己美艳动人,绝代芳华,所以她肆无忌惮地释放自己的魅力。只要对方不是太差,她一律来者不拒。正是她又美,又懂得应酬,所以她才会成为我们京华大学的第一大众情人。不止是学生,就连讲师和教授,也有不少是她的爱慕者呢。然而,她虽然并不抗拒任何人对她的爱慕,却又始终跟所有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你要是想更进一步,那是千难万难,如果你想真的进到她内心去,呵,那就真是难于上青天了。而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呢?说白了,就是因为她深深懂得,人生犹如彗星乍现,凡事应该及时行乐这个道理。她知道现在是她最好的时候,所以她才要全情投入地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不要让自己将来有任何遗憾。换句话说,她只想得到爱,不只是一个男人,而是无数男人的爱,但是她却不会付出半点爱给别人。而韩蓉呢,来来去去都是傻乎乎地为一个男人在付出,从前是胡南,现在是你,从来没有认真去计较过得失。”
听到钱不易这么说,我心里面的惭愧就越发沉重了,“钱师兄,听你这么说,我真的觉得……”
我还没说完,钱不易就笑着摇了摇手,“行了,你也别介意,这没什么,每个男人刚开始的时候都以为自己是杨过,久了才知道自己都跟西门庆是一路的。老弟,你这把年纪,说什么天长地久,实在是太扯淡了,还早得很呢。还有,你要知道,这世上起码有一亿男人做梦都梦着有你这种机会呢。要是他们知道你正在实现着他们的梦想,却居然还在说什么失落,我敢肯定,你一出门就会被西红柿砸死。”
说到这里,钱不易拍了拍我的肩膀,“总而言之,如果你真能体会韩蓉的苦心,就不要胡思乱想那么多,好好跟她享受眼前的良辰美景吧,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傻小子。”
“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钱师兄你的开解。”
钱不易见我懂了,便长舒一口气,笑了笑,说道:“好了,风花雪月到此为止,我们谈正事吧。”
第六节 黄玄衣律师驾到(上)
如果大家真心支持我,请你们以后把你们的推荐票给这本书吧,我那本书真的很需要,推荐票放在这本书上只是浪费,谢谢大家了!
见到谈到正事了,“好吧,说说看吧,你选的是一个什么项目?”
“他们一共提供给我三个项目,我觉得都不错,所以……我决定都做。”
钱不易的话让我有点不知所以然,“都做?但是你好像只有五千万,难道你老爸给你的项目都那么小,五千万就都能做下来?”
“五千万?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现在还有五千万?”钱不易笑笑,对我说道。
我眨了眨眼睛,奇怪地问道:“那天吃饭的时候,不是说有五千万吗?”
“那是那天晚上的事情了,现在我只有五百万了。”钱不易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才几天,你居然就花掉了四千五百万?”我不敢相信地晃着脑袋,“四千五百万,就是烧钱也没这么快啊。”
钱不易正要答我的时候,侍者走了过来,把菜单递上来,“请问两位先生要点什么?”
我还没有来得及伸手,钱不易就主动把菜单抢了过去,然后指着菜单,开始点了起来,“呃,珍珠鲤鱼,蜜汁一品肉,黄金什果海鲜球,还有这个南越王宴……”
我看钱不易点到这里还丝毫没有刹车的某样,便再也顾不得什么斯文,赶紧伸手一把按住菜单,苦着脸说道:“老大,你说了吃到才加菜的……”
钱不易扬起眉毛,瞄了我一眼,把我的手拨开,继续慢悠悠地翻着菜单,“我现在可没加菜。”
“还没加菜,你已经点了四个菜了,我们两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我几时告诉过你只有我们两个人了?”钱不易把菜单移开,探出头来,笑眯眯地看着我,问道。
“啊?”我顿时张大嘴巴,脑子里闪出一个巨大的方框,方框里写着,“我被宰了。”
“那……那今天有几个人?”
钱不易伸出手指算了一下,“加上你跟我,一共七个人。”
“天啊……”我哀鸣一声,扑到在桌上,上次就是在这个渤海酒店,吃个早餐都吃掉我两千多块。虽然那次的人比这次稍微多了一点,但是现在可是中餐啊,这次我真是欲哭无泪了。
而钱不易似乎完全看不到我的惨状一般,继续怡然自得地点着,“再有一个生炊龙虾,一个花雕鸡,一个大良炒鲜奶,一个鼎时上素,嗯,还要一个秘制国药中华鳖,这个补……”
我此时正趴在桌子上悲痛,什么都听不大清,但是这个个鳖字,我可听得清清楚楚,这玩意我不小心看过价钱,那可不是一般的贵啊,“钱师兄,你点什么都行,那个什么鳖咱还是省了吧,吃鳖谐音就是吃蹩,多不吉利啊。”
“嗯。”钱不易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很有道理,那还是换成菜胆灵芝鲍好了。”
什么?鲍鱼?我赶紧举手,一脸诚挚地说道:“呃,钱师兄啊,其实我觉得鳖确实满营养的,比鲍鱼好,咱们还是吃鳖吧。”
钱不易仰着头,笑嘻嘻地望着我说道:“你刚才不是说吃鳖不吉利吗?”
“相对鲍鱼来说,还是鳖吉利一点。”我苦笑道。
“看你这小气样,你现在怎么说也是月入三万的富豪了,这么小气怎么行?”钱不易笑着指了指我,然后一副很仁慈的样子说道,“好吧,看你这么可怜,我再点一个菜就好了,诶,翻到好东西了,菠萝咕佬肉,就这样吧。”
看到钱不易终于把菜谱递回给侍者,我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总算是刹车了。谁知道这个侍者居然又笑眯眯地问道:“请问两位想要什么汤?”
我真恨不得跳起来,揪着他的耳朵大喊,“我一点也不渴,不需要汤。”
可惜这里怎么说也是高级场所,我到底还是做不出来,只能盼望钱不易嘴下留情。钱不易看着我凄苦的模样,总算是发了善心,“呃,我们都是北方人,对汤没什么挑剔,来个老火例汤就好了。”
等到侍者走了,钱不易转过头,看着我耷拉着脑袋的样子,笑着问道:“干嘛,还在算计这顿要花多少钱啊?”
“那当然了,我并不比你,财雄势大,四千五百万都几天就花了个干净,我恨不得一分掰成两半花。你这一顿下来,多了不敢说,半条命是让你给要去了。”我嘟了嘟嘴,嘟囔道。
钱不易笑着摇了摇头,“错了,不是四千五百万,是六千五百万,我把我所有的私房钱都给搭了进去。”
“六千五百万?”虽然不是我自己的钱,但是我还是一阵阵的肉痛。这要是都给我,我就马上退休,什么都不干,环游世界,逍遥快活去了,“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都是怎么花掉的。”
“很简单,这些钱我都拿去付薪水去了。”钱不易抿了口茶,轻飘飘地说道。
“你打仗啊?怎么一下子请这么多人?”我不解地问道。
钱不易略睁了睁眼睛,“人不多啊,加上你也才六个而已。”
“六个人?六千五百万?”我干涩地吞了口口水,“我靠,你给他们多少薪水?居然要这么多钱?”
“如果只是每周的周薪,自然要不了这么多钱,每周百来万也就够了,但是如果加上签约金的话,这笔钱就不算什么了。如果不是我钱某人跟他们每个人的关系都非同一般,我这个价钱哪里可能请得到他们?”
听到这里,我由不得好奇地问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钱不易神秘的笑笑,“今天这顿饭就是开工饭,我约了他们一点钟,等下他们来说,我介绍给你认识。”
“哦——”我长吟一声,点点头,脑子里又想着另外一个问题,“挑,给他们都是周薪,而且每周十几万,给我却是月薪,还没个月只有三万。还有那个什么签约金,我好像也从来没有听你提过。唉……这世道真不公平啊。”
不过,我这牢骚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我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有数。要说泡妞,在青龙戒的帮助之下,我有十足信心。但是说到工作赚钱,以我高中毕业的水准,洁白无暇的从业经历,一个月三万的薪水已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了,我要是再咿咿哦哦,就显得我贪得无厌了。
第六节 黄玄衣律师驾到(下)
如果大家真心支持我,请你们以后把你们的推荐票给这本书吧,我那本书真的很需要,推荐票放在这本书上只是浪费,谢谢大家了!
“在心里嘀咕什么呢?是不是相比较之下,嫌自己的待遇太低啊?”钱不易仿佛看穿我心事般地笑着问道。
我干咳了一声,没有说话,大家心照不宣了。
钱不易笑着喝了口水,“等下他们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你心理就不会那么不平衡了。”
我端起杯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什么都不同,一个月能有三万,又能够跟名满天下的钱不易大大学习,我已经偷笑了,哪儿还敢有更多的奢望啊。”
“行了,你就别埋汰我了,坦白说吧,今天来的人能够为我做什么,能够帮到我多少,我心里都有数。我给他们的价钱,也是按照他们自身的价值给的。但是你不同,我只是凭直觉觉得你能帮我,至于你到底能够帮到我多少,我现在心里还是一笔糊涂帐。别看我现在只给你三万块的月薪,事实上,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比他们都要高。因为他们几个人无论对我做出多大的贡献,我给他们的报酬始终是有上限的。但是你不同,你的报酬是没有上限的,只要你有贡献,我就会分给你应得的那份。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只是我的职员,而你,是我的合伙人。”
先不管钱不易这番话是不是为了安抚我,又或者是不是为了拉拢我,总之我听着很受用就是了,我乐呵呵地笑了一阵,又问道:“你说我们是合伙人?但是,我什么也没有,我拿什么跟你合伙?”
钱不易伸出三个手指,说道:“目前来说,我只看到三样,一是你的人格,二是你的公关能力,三是你的运气。”
“我的人品好这是公认的,运气好嘛,这个我也能理解,只是……这个公关能力怎么说?”
“你能够那么轻易地让那么多美女围着你转,这不是公关能力,这算什么?”
“你不要乱来喔,我跟你说,我卖艺不卖身。”我郑重申明。
钱不易笑着啧了一声,“想什么呢,没谁要卖你做男公关,男公关再金贵,能卖多少钱?”
“那你刚才又说要用我让美女围着我转的公关能力?”
“能让美女围着你转,是证明你有很强的公关能力,并不是说就要你去当男公关。”
“那你到底想要我干嘛?”
“很简单,有句话说得好,科学技术不是第一生产力,公共关系才是第一生产力。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人脉,我们家族的人脉网络虽然已经很强大,但是我不希望完全依赖这条网络,所以我要新建一条新的人际关系网络。要做到这一点,一个可靠,反应灵敏,善于左右逢源的总联络人就至关重要。而你,正是我钱不易心中最属意的人选。”
说到这里,我终于明白钱不易的意思了。虽然我不大懂得经营,但是我从小就看惯了人世的冷暖炎凉,对人际关系还是很有自己的心得的。作为一个成功的生意人,只是懂得赚钱可不行,他还必须懂得利用政界,司法界,传媒界等各种领域的势力来给自己形成保护网,并且支持自己的事业前进。而负责联络整个保护网的那个人,毫无疑问,将是这个生意人身边最重要,也最亲信的人之一。
看来,钱不易还真挺看重我的。我才十九岁不到,一个刚进大学的小屁孩,他居然敢有如此之大的期待,我真不知道该说他大胆,还是说我自己运气好。然而,我再转念一想,钱不易自己也只不过是个比我大三岁的大四学生而已,我又何必那么妄自菲薄呢。
正想到这里,门口响起一阵皮鞋踩地的声音,我放眼看去,有五个人并肩走了进来。他们清一色的眼镜,里面还有一个外国人和一个女人。一看他们就是那种所谓的专业人士,就连走路的时候,都是一脸专注,目不斜视,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牛逼似的。我再抬头看了看高悬在大厅高处的钟表,此时里一点钟还差不到一分钟。
“真准时啊。”我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暗叹完,这几个人便走到离我们只有两三米的样子,这时候我才发现,呓,这个MM好像……很正点喔。她的个子很高,穿着高跟鞋,即使跟那个个子高大的外国人并肩走着,也不觉得矮多少,我猜起码有一米七。身子很清瘦,应该不到一百斤吧,不过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最要命的是,她的皮肤之好,不止是白,而是透着一种汉白玉似的半透明的感觉。她的脸型是东方美女那种典型的瓜子脸,杏眼、柳眉、瑶鼻、嘴唇薄而性感。外形高挑,却又同时拥有东方女孩的那种娇俏感,这种女孩本来应该是男人最喜欢的尤物才对。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表情却格外的冷漠,看起来实在是太像是法官了。我想,见到这种女孩,大多数男人只敢灰溜溜地闪避一旁吧。但是这些人里,肯定不包括我楚天齐,我就是赤裸裸的,淫荡地注视你。
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炽烈的目光,这个女人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我靠,不是假冷,是真冷,要不是我浑身上下热情洋溢,被她这一扫,非得打个冷颤不可。
我再看了看身边的钱不易,只见他此时伸着一只手,假装若无其事地遮着嘴。但是我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在幸灾乐祸的笑。我于是嗯哼一声,收回淫荡的眼神,端正坐姿,故作大义凛然状。
不一会,大家都坐下之后,钱不易才发话,“今天请大家到这里来,有两个目的,第一呢,就算是吃开工饭,吃了这顿饭,大家就算是鼎城国际的正式成员了。至于第二呢,就是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鼎城国际的新成员,就是我坐在身边的这位年轻人,他的名字叫做楚天齐,是我的师弟。他年纪虽小,但是才华横溢,鉴赏,音乐,舞蹈,品酒乃至于国术,都有很深的造诣,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公共关系专家。以后他就是我的私人助理。”
钱不易就是钱不易,被他这么一吹,弄得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那么回事了,矜持地冲着在座几人一一额首致礼。其他四人也都对我笑着点头回礼,只有那个年轻的女孩子别过脸去,装作没有看到。钱不易全装都没有看到,给我一一介绍起在座的人来。
他首先指着坐在我身边这位,看上去大约四十几岁的中年人,说道:“这位是刘新博士,在来到我们鼎城国际前,是美国高盛投资银行经济研究执行董事,曾任瑞士日内瓦-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首席经济学家与研究部主管。以后将负责我们鼎新国际的战略规划部。”
高盛投行?别的我不大知道,我只知道它的CEO被外界公认为比美国财长斯诺要懂金融。所以当我听到钱不易这么介绍的时候,我暗自吸了口凉气,深深为刚才居然还跟人家比待遇而感到惭愧,赶紧忙不迭地伸出手去跟他握手。
然后,钱不易又指着刘新旁边那位瘦弱,矮小,年纪与刘新大约相仿的中年人,说道:“这位就是资产评估界最知名的评估师新杰先生,无论是多么复杂的集团,他都可以在一周之内,准确无误地核算出一个企业的真正价值。国内近五年来,几乎所有的大型并购案,都经过他的评估。新杰先生以后将负责我们鼎新国际的资产评估部。”
哟,这他妈也是头比河马还大的牛人。
再然后,钱不易又指着刘新身边的那个洋人说道:“这位就是史考德先生,华尔街最顶尖的金融分析师。这次能够把他请来,可是费了很大的劲。史考德先生以后将负责我们鼎城国际金融部。”
我不懂金融,我只知道金融无小钱,总之也是牛人就对了。
“至于剩下这两位就是我们钱家的老人了,这位是我父亲的好朋友,中国少数几个得到北美精算学会认可的精算师雨村叔叔。以后,鼎城国际的钱不归我管,归他管,他是我们的财务总监。”
钱不易说着,把手搭在就坐在身旁的雨村的肩上,看得出来他们俩的关系很密切。
最后,钱不易终于介绍到了我一直想要他介绍的人,这位看起来很像是冷面法官的美女。
“这最后一位嘛,就是我们钱氏家族首席律师黄博的妹妹黄玄衣。别看她年轻,只比我大一岁,但是她跟你一样,是少年天才,她在法律方面的能力,跟她哥哥可是在伯仲之间的哦。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求我父亲把她挖过来了。”
我听到这里,看了黄玄衣一眼,在心里笑道:“黄玄衣?这么古典?你爸不会是黄药师吧?”
第七节 并购计划(上)
当然了,我心里虽笑,脸上倒还是保持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正式地伸出手去,“黄小姐,很高兴以后能跟你共事。”
黄玄衣伸出手指,在我手指上微微碰了一下,就当是握手了,然后就自顾端起杯子喝茶。我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讪笑了一下,坐了下来。
将大家都彼此介绍了一遍之后,菜刚好上齐了,钱不易于是笑着挥了挥筷子,说道:“既然大家彼此都认识了,我就不多数了,我们大家边吃边聊。”
说着,钱不易就率先伸出筷子,我们大家于是也纷纷伸出筷子开始吃起东西来。我们一边吃东西,一边开始有些随意地聊了起来。
在座的男人除了我跟钱不易以外,都是有年纪和阅历,见惯了风浪的人。所以在跟我说话的时候,大都是带着一种谦虚之余又显大气的态度,丝毫没有给我这个小屁孩不适感。尤其是那个史考德,居然也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倒是那个黄玄衣,整个吃饭过程中,几乎是一句话不说。当别人跟她说话的时候,她也只是笑笑,嗯嗯哦哦地就过去了。我要是跟她说话,她就把我当病毒一样自动过滤,全当没听见。
我生性不是死缠赖打的人,世上美女千千万,咱何必看她这脸色。所以,我说了几句,见她不理我,也就不理她了,只跟几位牛人套起交情来。咱怎么说也有个公共关系专家的封号,总得表现表现不是。
随意地聊了没多久,钱不易问黄玄衣道:“玄衣啊,并购那三家公司的法律研究做得怎么样了?”
“天宏传媒,秀场网络做得差不多了,只是华夏报业还有几个小问题,因为华夏报业拥有相当的国有股,所以……”本来寡言少语的黄玄衣一谈到工作,就整个人精神起来,哗啦哗啦地讲了一大堆。
别看我是大学生,但是我是一条法律条文都没有看过,所以对黄玄衣所说的话,我是一窍不通。黄玄衣说完之后,钱不易点了点头,又看向史考德,“这三家公司改组之后,上市的机会有多大?”
“我看过刘新先生的资产分拆重组的报告。如果按照他那个方案来做的话,成功率是百分之一百,这是个低风险,高回报的案子,钱先生你的眼光果然独到。”
钱不易笑了笑,又问道:“需要多久时间才能成功上市?”
“在美国,有一种针对中小企业及创业企业所设立的电子柜台市场,她的缩写是OTCBB,OTCBB是由纳斯达克管理的股票交易系统。在美国有许多公司的股票先在这里上市,获得最初的发展资金,通过一段时间的扩张积累,达到纳斯达克或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挂牌要求后升级到这些三大交易所挂牌。OTCBB对企业基本没有规模或盈利上的要求,只要有3名以上的做市商愿证券做市,企业股票就可以在OTCBB上流通了。也就是说到OTCBB上市本身是很简单的,你要有一个赚钱的概念与一个好的商业计划就足够了。凭借钱先生的商业案,我有把握可以很快将鼎城国际马上在OTCBB。只要你们的并购过程像商业案所写的那样顺利,等到这间公司净资产到600万美元以上,毛利达到100万美元,我们就可以直接升入三大交易所。所有这些时间加起来,我有把握在一年之内完成。”
钱不易听到这里,忍不住用力一拍桌面,“好,妙极,我要的就是一年内!”
接下来,钱不易又跟他们其他几个人谈了一些事情,我就像刚才一样,尽管一直装着听得聚精会神的样子,其实我还是不大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唉,你别说,还真是有点自卑。
看到钱不易跟他们眉飞色舞地狂聊着,我是倍感无聊啊,于是一边装着很认真地在听,一边狂吃东西,狂喝水。钱可都是我付的,我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
结果大吃大喝了一阵,我的膀胱便有些沉重起来,我于是冲着众人抱歉了一声,“你们聊,我上一下洗手间。”
说完,正要去,钱不易伸手搭上我的肩膀,“一起去。”
等到走了几十步,弯到一条走廊里,钱不易才呵呵笑道:“怎么样,小子,吃蹩了吧?黄玄衣可是出了名的冷面美人。你要是有本事泡到她,你要我给我提公文包,我都乐意。”
“挑,有没有那么夸张?”我乜了钱不易一眼,问道。
钱不易耸了耸肩,“不然我跟你打赌,也不多了,十万块,怎么样?”
我想了想黄玄衣那副嘴脸,没有信心地摇了摇头,“算了,不打无把握之仗。”
“算你聪明。”钱不易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家族里这么多,黄玄衣长到这么大,却居然没有一个人敢打她的主意,为什么?就是因为谁只要对她流露出一点点意思,她就马上好像见到杀父仇人一样,见面一个好脸都不给,从来没有人例外。久而久之,也就没谁敢招她了。泡MM嘛,图的无非是个开心,谁没事会去讨这个没趣?世上又不只她一个美女。”
我听了钱不易这番话,不由得感叹道:“我靠,她是不是生理有缺陷啊?怎么会这么变态?”
“这我就不知道了,虽然确实有人传她跟一个女心理医生有暧昧关系,不过那也只是风言风语,没有切实证据。”
首先我要申明,虽然我不是同性恋,但是我对同性恋绝对没有偏见,然而此时此刻,我还是忍不住惊叫道:“又来一个同性恋?”
钱不易伸手到嘴边,“嘘,小声点,别乱说,没证没据的事,八成是捕风捉影。”
我瘪了瘪嘴,“切,我看她就像是,冷冰冰的,跟个棒槌一样,世上哪有这种女人,一定是被什么男人深深地伤害过,所以转而喜欢女人了的。”
钱不易摆摆手,“唉,不管怎么样,反正你别死了这条心就是了。”
第七节 并购计划(下)
“什么话?”我瞪了钱不易一眼,“我从来就没有打过她主意好不好?”
这回轮到钱不易瘪嘴了,“少来了,她刚进来的时候,你那眼神,我靠,淫荡到……还没打主意,你当我瞎了呢?”
我必须承认,我当时的表情确实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外露,所以这时候我也没推诿什么,只是呵呵一笑,有些垂涎地说道:“她要是不是那么变态,其实还是……啧……唉……”
“喂,你还记不记得你一个小时以前跟我说什么来着?”钱不易抱手在胸,笑眯眯地望着我问道。
我不知所以然地问道:“什么?”
“某人似乎跟我说,他是真的想跟韩蓉天长地久。”
钱不易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阴阳怪气的。这话里是什么意思,我自然明白得很,顿时有些窘迫地摸了摸鼻子,“我当时……当时真就是那么想的嘛!”
钱不易瞟了我一眼,手臂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圆,走进洗手间去,“天长地久,靠……”
我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跟着走进洗手间。
如厕完毕之后,我跟钱不易都站在洗手池里洗手,一边洗,我一边问道:“钱师兄,你刚才跟他们都聊什么呢?我怎么不大听得明白?分拆,重组,上市,获利回吐,你做的到底是什么项目啊?怎么那么复杂?”
“我做的项目啊,简单的说,就是买一家烂公司,然后把它变成好公司,然后卖掉。就像做房子一样,买一件旧房子,然后装修一下,把它卖掉。”
听到这里,我才终于知道钱不易想做什么了,“喔,原来鼎城国际是要做一家并购集团?”
钱不易擦了擦手,点了点我,“聪明。”
我略想了想,不解地问道:“我不是很懂做生意了,可我也知道……并购集团都是需要巨额资金的支撑的。以你们钱家的财力,当然绝对有这个实力,但你现在是家族实习,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而你现在手上只有五百万了,你怎么做?”
“九流生意人追着钱跑,一流生意人被钱追着跑。放心吧,资金不会是问题的,我自有办法。”钱不易拍拍手,信心十足地说道。
见钱不易这么说,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在生意上的操作能力,钱不易比我高了不是一丁半点,再加上有那么多牛人坐镇,也轮不到我给他操这个心。但是,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好奇心实在是太重了,所以走出洗手间,快要回到桌子上的时候,我又忍不住问道:“钱师兄,你为什么会想要做并购集团?”
钱不易看了我一眼,笑道:“踏踏实实扎在一个行业里,把企业做大做强,我相信我也可以做到。但是那样做未免太无聊。相对来说,做并购集团,就不一样了。做并购集团,会给我一种猎手一般的感觉。我手持绳索和猎刀,站在世界之颠,俯视着世界上所有的公司,就像俯视草原上的一匹匹野兽,它们满山遍野,到处都是。我搜寻着它们之中最凶猛的猛兽,一旦发现,我就马上冲下山去,用绳索捆住它,然后用猎刀将它剥皮拆骨,大获其利,试问世上,还有比这更快乐的事吗?”
钱不易说这番话的时候,神色比刚才在餐桌上愈发的神采飞扬,而我却是听得一身冷汗,心想,怪不得钱不易在美女面前从来都不大动声色,原来他真正喜好的是这些,果真是人各有志啊。
闲话间,我们重新回到了桌边,钱不易跟几个牛人又谈了起来。知晓钱不易的方向之后,我再听他们的话,便对他们要做的事情明白了几分。
原来是钱不易是想整合三间公司到一起,组成一个中国概念的传媒公司,然后在美国上市,再通过美国股市成功退出,获得利润。钱不易现在虽然没钱,但是他有一个很好的重组方案,如果按照这个重组方案去做,那么原本奄奄一息的三家公司,就可以起死回生,变成一个很有竞争力的传媒公司。
至于具体做法,也很简单,就是让钱不易打着钱氏家族的招牌,与三家公司签订收购合约。合约规定,自合约签定之日起,三家公司的经营权就归属钱不易所有。至于所有权,每家公司的原股东依然保有百分之五十,钱不易占百分之五十。
一年后,如果三家公司重组之后发展顺利,原股东可以选择保留自己的股份分红,如果发展不顺利,股东就可以按照合约所签定的价钱拿到他们所应得的出售金。
简单的说,就是钱不易利用钱氏家族的名声,获得这三家公司股东的信任,得到经营权。再以百分之五的利润回报作为诱惑,让三家公司的股东推迟一年进行现金交易。
这样一来,钱不易就拥有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可以调动三间公司的一切资源从容运作。只要他在这一年之内,可以将三间公司成功重组,并成功上市。那么他这个只有区区五百万元人民币的鼎城国际,就可以完成他的第一笔生意——一笔市值超过四亿美金,而最终获利将不低于七千万美金的并购案。
即使是以五千万人民币创业基金作为基数,钱不易在一年内的利润率都是百分之一千一百。虽然说,这单生意如果成功,跟钱不易身为钱氏家族重要成员的身份不无相关,但是他能够如此之大胆地想出这个计划,并且果断实行,也证明他在商业上的野心和能力都是顶尖的。怪不得张盛和楼兰雪都说,四大家族那些老奸巨猾的奸商们都盛赞钱不易是块料。
果然是块料啊,看来,我真得用心跟他好好学学才行,哪怕随便学到一丁半点,也可以保我将来一辈子衣食无忧啊。
这顿饭从一点钟,一直吃到三点多,直到餐厅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钱不易才说道:“谈得太入神了,差点把这当成办公室了,我们还是回去再谈吧,你们先去拿车,我们买单。”
钱不易说得倒是轻松自如,我可是心头一痛,“我们买单,说得轻巧,又不见你钱。”
过了一会,他们几个都出去之后,侍者走了过来,“盛惠三千六百七十块,谢谢。”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从餐厅里走出来的,只感到心头一阵一阵的滴血——三千六百七十块,不是网游币,是真钱啊!
走到门口,钱不易看我心疼地龇牙咧嘴的样子,嘿嘿地笑道:“好了,好了,看你这么凄凉,顶多我再便宜你一次咯。”
“你要给我加工资吗?”
“想得美,什么都没干,就净想着加工资,你这什么员工啊。”钱不易啐了我一口,“让你有机跟美女亲密接触一下。”
“美女?什么美女?”我刚问完,就看到钱不易朝着,坐在一辆红色车子里的黄玄衣挥了挥手,“我还有点事要去别的地方,玄衣,麻烦你送天齐回学校,行吗?”
黄玄衣漠然地扫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头去看方向盘,“要上车就快点。”
我一边拉开车门,坐在她身边的位子,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道:“靠,什么态度?要不是看你长得不错,少爷我才懒得坐你这车呢。”
谁知道我刚坐下,黄玄衣居然又有问题了,“我不习惯男人坐在我旁边,你还是坐后面吧。”
“难不成刚才坐你旁边的雨村和史考德,都是女人?”我没好气地反击道。
黄玄衣有些气恼地啧了一声,转过头,看着我,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你这个人有点无聊?”
我咧开嘴一笑,“我活了这么多年,人民群众对我的评价一向是风趣幽默,温文尔雅,博识广记,乐善好施。总而言之一句话,很有生活情趣的大好人一个。如果你对我有什么负面印象的话,那应该反省的是你自己,因为当你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你已经悍然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
“懒得跟你说。”黄玄衣见说不过我,便转过头,生气地猛地一踩油门,车猛地就飙出去,害得我心脏猛地一停,差点心脏病发,这个女人真阴险啊。
渤海酒店离我们学校并不远,车程也就十几二十分钟,一下子就到。本来如果我不说话的话,很快也就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偏想撩拨一下她,于是转过身去,装作很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材,直到看到她有点不自在的时候,我才笑着说道:“其实你条件实在是不错,为什么不考虑试试男人呢?我以人格跟你担保,我没有介绍错,男人的感觉真的不错的喔。”
我本以为这样说会把黄玄衣气得够戗,谁知道她一句回话差点把我给活活憋死,“你试过啊?”
第八节 男男女女,失恋得恋(上)
“到了,下车吧。”到了学校门口,黄玄衣把车子停下,说道。
我指了指门内,“你还可以再开进去的,喏,进了大门,往右拐,切进去就好了。”
黄玄衣扭过头望了一阵玻璃,转过脸来,用很审判的口气说道:“楚天齐同学,我这不是的士。”
我摇头叹了口气,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脚步还没站稳,黄玄衣的车就车身一摆,绝尘而去。
“挑,我会吃了你不成?”我朝着绝尘而去的红色汽车扬了扬手,不屑地说道。
话音刚落,电话铃就响了,是张盛。上午我上课的时候,这家伙就一直缠着我,要我告诉他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是兄弟,我自然不瞒他,就跟他说昨晚跟韩蓉过夜了。谁知道这家伙一听,两只眼睛都绿了,马上要我详详细细地把每一个细节都给他描述一遍。靠,要我演语音春宫?兄弟也没得商量。我当然是断然拒绝他,谁知道这家伙却一直烦着我,搞得一下课我就吓得逃之夭夭。因为害怕他继续骚扰,所以我把手机都关了,直到刚才快下车的时候才开。谁知道刚一打开,这厮又打来了。我顿时不耐烦了,对着电话就一阵嚷,“想听细节你去恶魔岛,那儿什么细节都有,你没事折腾我干嘛呀?”
“老大,你现在在哪儿啊?”
电话里的张盛全然不是平常那种精力过剩的样子,而是惊惶中带点着急。我一听,立刻觉得不对,张盛这家伙神经大条得很,不是发生了天大的事,他不会这样,难道是方天雄那个家伙……
我赶紧问道:“我就在校门口,发生什么事了?”
“你在这等着,我马上过来。”
三分钟后,满面通红的张盛就出现在我的眼前,看得出来,他刚才应该是一路狂奔而至。再看他衣衫不整,发型散乱,我就算不乱都被他给吓乱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莫翰被洛华捉奸在床。”张盛哭丧着脸对我说道。
“哈?”身为楚洛华的长辈,我在听到这种事情上,理应表示难过才对。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地,我当时的本能反应,居然是咧开嘴,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看来,我已经不那么厚道了,“这么大件事?”
张盛揪着我的手,失神地问道:“嗯咯,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这个……”我啧了一声,然后又皱了皱眉,“呓,莫翰被捉奸在床,对你而言是好消息。就算难过也该是他,你跟着难过个什么劲啊?”
“但是洛华现在一定很难过啊。”
看着张盛水汪汪的大眼睛,我不禁感触地拍拍他的头顶,“真是善良的孩子啊。”
“这个时候,你就别玩了,赶紧告诉我该怎么办吧。”
“怎么办?”我眨了眨眼睛,“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马上去找她,安慰她,呵护她,把肩膀借给她啊。”
“可是她现在躲在宿舍里,我根本进不去。”张盛说着,拉着我,“不如这样,你带我上去,你是她叔叔。侄女有事,叔叔上去看看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这样啊?”我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大靠谱,“行不行得通啊?”
“不管那么多了,去到再说吧。”张盛说着,拉着我就往前走。我没办法,只能跟着他去了。
在路上,我问道:“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洛华去捉奸的时候,是跟楼兰雪一起去的。当时洛华很激动,跟莫翰闹得不可开交,楼兰雪根本控制不住局面。所以就打电话让莫翰的好朋友段名来劝架,刚好打电话的时候,段名在跟一群人打牌,于是这些就全知道了。然后回去这些人就到处传,传到黎文慈耳朵里,黎文慈知道我对洛华有意思,所以就特别打电话通知我。”
听张盛说完这番话,我倒吸了口凉气,“我的妈,那岂不是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了?”
“差不多吧。”
“楚洛华这个人最要面子,这次出了这件事,我可以肯定莫翰跟楚洛华是彻底玩完了。哥们,你的机会来了。”我说着,笑着拍了拍张盛的肩膀。谁知道张盛听了我的话,反瞪我一眼,“老大,你怎么说也是洛华的亲戚,现在洛华出了这种事情,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太没心肝了。”
“兄台,拜托你搞清楚状况,我这可全都是替你打算,你现在居然还怪我没心肝?”
“老大,是我错了。”张盛转过头,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对不起,我这是关心则乱。”
“你这不是关心则乱,是春心荡漾。”我瞪了他一眼,又问道,“莫翰那小子跟谁啊?”
“什么跟谁啊?”张盛不明所以然地反问。
“这不废话嘛,捉奸,捉奸,就他一个人怎么奸。”
“不就是那个谭有珠咯。”
“谭……有……珠?你不要告诉我就是英文系那个肥肥白白的谭有珠。”
“对啊,就是她。”
“不会吧?除了比较开放以外,她身为女人真是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喔,莫翰有楚洛华这么正点的女朋友,居然会跟她偷吃?”
“别说你,我也想不通。”张盛说着,气愤填膺地捏紧拳头,“这个王八蛋,下次不要让我在路上碰到他,不然我一定打得他一级重残。”
“话又别这么说,他对不起谁都好,总算是对得起你的,没有他那么淫乱下流的花心大萝卜形象,又怎么能显出你正直又专一呢?”说到这里,我摸着下巴啧了一声,“不过,话说回来,莫翰这家伙的口味又实在是特别了点……”
谈话间,我们已经到了楚洛华的宿舍——杜鹃斋。和所有试图硬闯女生宿舍楼的男生一样,我们在门口就遭到又矮又肥的宿舍大妈的狙击,“站住,男生不许上去。”
第八节 男男女女,失恋得恋(下)
宿舍大妈插着腰堵在宿舍门口,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我号称是公关专家,可是我的二十八般武艺在大妈面前却是半点用处也没有。最后,我想来想去,突然想到那天在食堂打饭的时候,好像看到这大妈对贾老头格外殷勤。
于是,我二话不说,马上带着张盛掉头回到宿舍。让张盛上去梳洗打扮,他现在的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算见到楚洛华也只能起副作用。张盛听我话上楼去洗漱更衣之后,我就拐进贾雨的房子里。大概是我冲着他笑的嘴脸实在是太不怀好意了,所以贾雨顿时一脸惊觉,“你想干嘛?”
“也没什么。”我蜷着腿,坐在贾雨的床上,“也就是让你小小地出卖一下色相而已。”
“出卖色相?”饶是贾老头几千年的道行,听到我这话,也是吓得胡子都竖了起来,缩在一旁,“你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我将在杜鹃斋遭到宿舍大妈狙击的事情讲了一遍。贾雨听后,愈发地惊恐,“这……这关我什么事?”
“我那天在食堂打饭的时候,看到那死老太婆对你放电,应该是对你有点意思。我想,你只要稍微牺牲一下,她肯定就会放我们进去的。”
“这……这绝不可能。”
“我记得你好像曾经说过只要我不去动貂禅,你就什么都答应的,现在这么点小事情你就推诿,真的让我很怀疑你的诚信啊。”我说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我左手无名指,青龙戒顿时隐隐放射出光芒。
“这……”
“别这啊那啊的,只是要你跟她说几句好话,放我们上楼去就是了,又不是要你跟她干什么。”我再也耐不住性子,一把把贾雨揪了起来,嚷嚷道。
贾雨尽管不情愿得很,但是他既然有把柄抓在我手里,也就由不得他了,只能乖乖地跟我来到杜鹃斋门口。事实证明,我的色诱计十分之有效。当贾雨一出现的时候,那大妈立马收起刚才对我们的那种凶神恶煞,变得亲切慈祥了。贾雨硬着头皮上去跟她解释了几句之后,她立马笑着对我们说道:“看你们都是好孩子,应该不会惹事,上去吧。”
我们俩刚进去,她就顿时热情地凑得贾雨更近了,临了还不忘说一句,“不急着下来啊。”
我在心里念了三遍,“贾老头,我对不起你。”然后赶紧跟着张盛上楼去。
当我们来到406,看到房门正紧闭着,我于是张盛进去敲门。房内传来的是楼兰雪的声音,“谁啊?”
张盛轻声说道:“是我,张盛,洛华,你没事吧?”
过了一会,房内又再次传来楼兰雪的声音,“洛华说她没事,谢谢你的关心,你回去吧。”
张盛转过身,求助地望着我,我啧了一声,走上去一边打开门边的窗户,然后把手伸进去,把门给打开了,拉着张盛就走了进去。
看到我们突然闯进来,楼兰雪很不满地瞪了我们一眼,“你们干嘛?”
我回瞪她一眼,“不亲眼看见怎么知道她没事?”
楼兰雪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楚洛华伸手拦住了她,眼泪汪汪地抬起头来,看着我们俩,说道:“我真的没事了,谢谢你们的关心。”
“哭得都跟化了的冰棍似的了,还没事呢?”
楚洛华低着头,只掉眼泪,不知道怎么说话,我再抬头看看张盛。这家伙倒好,见到楚洛华掉眼泪,那个伤心啊,简直比楚洛华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眼看着就要跟着掉眼泪。我真是没眼看了,赶紧用力拍了他的膀子一下,“干嘛呀你,添乱。”
楼兰雪是多精怪的人啊,见了我们俩这模样,马上就知道了我们的心思,她于是饱含深意地瞄了我一眼,不过什么也没说,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我对楼兰雪说道:“我看洛华哭得嗓子都哑了,楼大小姐,跟我下楼去买点水果吧。”
“好。”楼兰雪倒也配合,听到我这么说,马上就站了起来,还不忘吩咐张盛道,“就你一个人在,好好照顾洛华啊。”
说完,我们俩就一起出了房间,下楼正撞到贾老头满脸无奈地坐在宿舍大妈的房间里,被热情的大妈揩油。我们只装着没看见,低头就匆匆离去,大妈也只装着没看见我们,继续热情洋溢地揩贾老头的油水。
出得宿舍,走个三四分钟,就到了学校里的超市,在给楚洛华挑水果的时候,楼兰雪一边选,一边瞄着我说道:“楚天齐,看不出来你还满讲义气的啊。”
“那当然,全世界都知道我楚天齐讲义气。”我插着手,站在楼兰雪背后。
楼兰雪转过身,靠着水果档,反问道:“但是你把洛华当成什么了?你向张盛表示义气的工具?”
“喂,楼大小姐,请你说话注意一点,我这么做,可也是为了我侄女好。我问你,抚平一个人失恋的伤痕,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给她介绍一个新恋人。”
我一拍手,“这不就是咯,张盛是我兄弟,他这个人我心里有数,除了神经大条以外,没什么说的,要说身家,他的钱不会比楚正清少,要说人,相貌堂堂,浓眉大眼。而且他对洛华绝对是真心的,这我可是看在眼里,在这种情况下,我撮合他们两个又有什么不对?”
“但是你知道吗?别看洛华平时对你没好脸色,但是洛华曾经跟我说过,她佩服的人很少,而你绝对算是一个。所以,如果现在坐在洛华身边的,是你,而不是张盛的话,我相信洛华会好得更快。”
我嗤笑着转股脸,“拜托,我是她叔叔,我怎么可能打我侄女主意那么禽兽?”
楼兰雪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阵,问道:“是不是你们男人都是只有对一个女人有企图的时候,才会对这个女人好呢?”
我毫不犹豫地答道:“那还用说,对你没企图,对你好干嘛?爱心泛滥的话,还不如去救助失学儿童啦。”
楼兰雪手里玩弄着一个柳橙,一本正经地问道:“有个问题我一直很迷惑,难道男女之间除了这种关系之外,就没有做朋友的可能性吗?”
“从某种程度上讲,可以说有。”我略想了想,点点头,伸出三个手指,“不过只限定在三种情况下,第一,是两方的条件相差太远,差到根本无法产生任何遐想。第二,是两个人太熟了,熟到两个人对对方都完全失去了好奇心。第三,就是两个人都太老了,老到有心无力。当然了,还有第四种,那就是双方的个人修养深厚,已经无情无欲了,不过这种人差不多要得道成仙,基本上已经不算是人了,所以不归入正常人的范畴。”
我不等楼兰雪接腔,又继续说道:“而从另一个程度上讲,也可以说是没有。因为上述四种情况之任何一种,其实都是建立在同一个基础之上的。那就是双方都忽视了对方的性别。也就是说,这不算是真正的男女关系。”
“照你这么说,两人之间只要意识到双方的性别差异,那么就不可能做朋友了?”
“这还用说,当然了。”我说着,歪着脑袋想了想,继续说道,“一个正常的男人,这个正常的定义,是他还保有性欲。那么他对一个女人最真挚,最彻底的赞美,就是对她有性幻想和占有欲。很简单,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跟你说,楼小姐啊,你真是太美了,我太欣赏你了,但是你放心,我对你绝对没有任何性幻想,你信吗?”
楼兰雪摇了摇头,无言以对。
“你看,你不信了吧。”我说着,冲楼兰雪笑了笑,“做朋友必须有两个先提条件,第一,彼此欣赏,第二,地位平等。一个男人欣赏一个女人的方式,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真诚地希望可以跟她一起去巫山旅游。而在这个时候,双方是不可能存在平等的,因为无论你用什么姿势,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男人在侵入这个女人。”
听到这里,楼兰雪脸色微红,白了我一眼,骂了我一声流氓,捡起柳橙,走到收银处去,我在她伸手叹了口气,仰天道:“以前,世人也是这么喊弗洛伊德大叔的。”
买了一些柳橙之后,我们看看表,才五点钟,我于是对楼兰雪说道:“算是帮我个忙,给小张多一点时间吧,我请你去合作社喝东西。”
楼兰雪点点头,“好,不过我要吃最贵的喷天火冰激凌。”
“哇,那个东西很容易长肉的,你不怕影响身材吗?”
“难得宰你一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何必这么自相残杀呢?”
“我乐意啊。”
第九节 太平盛世(上)
给楼兰雪点了个喷天火冰激凌,我自己要了杯可乐,坐了一会,楼兰雪便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楚天齐,其实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我吸着吸管,瞄了她一眼,“你今天的问题怎么没完没了啊?看来我得跟你开收咨询费才行。”
“你别废话,我问你,你说莫翰怎么会跟谭有珠有……那种关系呢?”楼兰雪说着,迷惑不解地托着腮帮子,“身材,相貌,气质,口碑,无论是哪一个方面,她都明明比洛华差远了。”
我嘟了嘟嘴,说道:“这我怎么知道?你该去问莫翰,跟谭有珠有一腿的,又不是我。”
“你也是男人,多多少少总是能够体会到一点感觉吧?”楼兰雪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道。
我实在招架不过,只能说道:“这谁知道呢?男人的口味有时候很难讲的,有时候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想尝尝猪头肉的,无他,图个新鲜嘛。只是莫翰运气不大好,吃猪头肉的时候,被他的山珍海味给抓到而已。”
楼兰雪看着我,又问道:“照你这意思,如果谭有珠也像勾引莫翰那样勾引你的话,你也可能跟她有什么吗?说实话。”
“我就不可能了。”我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可没那么莫翰那么能吃肥腻。”
“那如果你将来跟一个人在一起了,她各方面都很棒,你明天就要跟她结婚了,但是今天晚上有一个同样很棒,你一直很想跟她有点什么的女生向你投怀送抱,你会不会偷吃?”
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答道:“当然会啊。”
“靠。”楼兰雪听了我的话,立马停下了吃冰激凌,冒出了我认识她以来的第一句粗话。
我不解地问道:“喂,你干嘛这么大反应,难道你真把我想得那么正直吗?”
“我当然知道你肯定会上。但是你也不用想都不想,就马上说‘当然会’这么夸张吧?你有那么精虫上脑吗?”
“唉……”我摇着头,叹了口气,“跟你们这些女人,就是坦诚不得。”
我叹完气,楼兰雪也跟着叹了口气,“唉,我就是因为从小到大遇到的都是跟你一样的人渣,所以才会对男人一点信心都没有。你们男人啊,永远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
听到这里,我马上停下喝可乐,抬起头,看着楼兰雪,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道:“楼兰雪同学,我看怎么俩关系不错,才肯赠你这几句——你这么想啊,那就大错特错了。这个世界上的男人,真正禽兽,真正可怕的,不是永远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而是用上半身思考,用下半身行动的男人。他们只要一关房门,马上就是男盗女娼,如饥似渴,什么龌龊的事情都干得出来,简直恨不得把女人连皮带骨都给吞下去。可是只要把房门一推开,马上就是道貌岸然的谦谦君子了,走在路上看到美女,眼睛都不斜一下。同学,这才是真正的人渣,这才是真正的禽兽。而我们永远都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虽然同样淫荡,但是起码我们坦白,我们从不隐瞒。我们有任何想法,下半身马上清晰地反映出来。你要真是贞节烈女,不乐意跟我们勾搭,你绕道走,我们也不可能当街把你给强奸了不是?要是你明明看到我热血沸腾了,还撞上枪口来,那就叫你情我愿,谁也不能怪谁了。对吧?所以说,如果你某一天,你遇到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比如我这样的男人的时候,你该心怀感恩之心,因为上天让你遇到了一个真诚的男人。”
我把话说完之外,看到楼兰雪微微张大嘴巴愣了一阵,好一会之后,她才笑着摇起头来,“楚天齐,我真是奇怪,为什么不管是多么下流,多么无耻的事情,你都可以把它说得这么正义凛然,这么理直气壮呢?”
“不是我把事情说得正义凛然,理直气壮,而是这件事情本身就是这么正义凛然,这么理直气壮。”
“是啊,这世上最正义凛然的人就是你了,联合国真该给你颁个奖才行。”楼兰雪瞟了我一眼,说道。
我呵呵一笑,把脸凑上去,说道:“这些虚名对我楚天齐来说,就像浮云一样,根本不放在眼里,还是实际点,你亲一下就算了。”
楼兰雪一把将我推开,笑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闹了一阵,楼兰雪又问我道:“不过说真的,这段时间怎么不见你找我?”
我故意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你那么忙,那么多公子哥儿要应付,我这个穷小子哪敢找你啊。”
“少来了,才不是这个原因。”楼兰雪一点也不相信地瘪瘪嘴,然后试探着问道,“听说你做了钱不易的私人助理,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
我瞄了楼兰雪一眼,说道:“你的意思是,钱不易用私人助理这个职位收买我,而作为代价,就是我不能去找你?”
楼兰雪眨了眨眼睛,说道:“以钱不易跟谭亭山的关系,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啊。”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你就当是吧。”
楼兰雪瞧了瞧我,说道:“那就是说不是咯?那是什么原因?”
“你又没给我发工资,我凭什么回答你的问题?”我假装生气地说道。
楼兰雪见我这个样子,以为我真生气了,赶紧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讨好地说道:“天齐,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我刚才也是随口说说,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的。”
我脑袋一撇,“知道不是那你还问?”
“哎哟,我是觉得奇怪,所以随口问到咯。”楼兰雪见我依然无动于衷,于是使出了身为美女的无敌法宝——嘟着嘴,靠着我的肩膀,拉着我的衣袖,撒起娇来,“哎哟,天齐,你就别生气了。是我错了,我认罚,晚上请你出去玩,你消消气嘛,好不好?”
我本来就没生气,更经不住她这撒娇攻势了,于是赶紧笑笑,说道:“你们女人的心啊,永远都是针眼那么大,鬼才有闲心跟你生这个气。”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生气。”楼兰雪见我并不生气,表情也就轻松起来,又说道,“既然你给钱不易做事,跟我无关,那我就该恭喜你了。”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我看了看楼兰雪,不以为然地问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钱不易这个人胸怀大志,而且他手下也全都是他老爸精心给他配置的,可谓是人才济济。你现在能够跟他一起共事,只要肯用心学习,将来飞黄腾达几乎是一定的了。以你的灵性,将来就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一个不小心,保不齐哪天四大家族就要加上你的楚氏家族,变成五大家族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你想得还真远,我可是从来没有想那么远。至于飞黄腾达什么的,我也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需要赚到足够我一辈子吃喝玩乐,消遥自在的钱就够了,再多的钱,就是累赘,送给我我也不要。”
楼兰雪不敢相信地望着我,说道:“我就不信你真的一点飞黄腾达的想法都没有。”
“想飞黄腾达的都是傻逼。飞黄腾达的人看起来好像很牛,其实狗屁,自己想做的事,一件也做不了。就像我太爷爷,多牛逼啊,号称全通海第一大家,有屁用,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跑了,临死还哭得稀里哗啦的。再看我老爸,虽然没什么钱,可是跟我老妈日子过得多逍遥啊。所以说啊,人生一世,逍遥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最重要。穷,当然是绝对不行了,可是太富,富到飞黄腾达,那还是免了吧。”
楼兰雪还不甘放弃地又问道:“但是,如果你飞黄腾达,你就可以当一个大人物,做大人物就可以主宰小人物的命运,难道你不想要这种感觉吗?”
“当然想了,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种感觉谁都想。但是这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大人物……我说到这里,笑了一下,有几千亿,当个省长,别人人前人后的巴结你,你就算是大人物了吗?狗屁,你钱丢了,官丢了,你看看还有没有人鸟你?这不是你人大,是你的钱大,是你的权大。一千年后,谁知道谁是比尔盖茨,谁又知道现在的美国总统是谁,谁又知道现在的联合国秘书上是谁。”
“什么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像拿破仑那样,光着身子上岸,对着来抓他的士兵说,向你们的皇帝开枪吧,然后士兵就把军官都抓起来,送他到巴黎复位,这才是大人物。像贺龙那样,起义失败,带着两个随从回家乡,县里的保安团长照样得屁颠屁颠地过来磕头,喊贺爷,您回来了,这才是大人物。什么叫大人物?大人物就是两手空空,一无所有,可是振臂一呼,一样应者百万,左右天下大势,这才是大人物。”
说到这里,我意犹未尽地继续说道:“你看所谓的四大家族,他有钱吧,还有谭亭山,他老爸是省长,有权吧。可是就我这样的,我楚天齐,小小一个大学生,只要我自己不作奸犯科,不贪财,不上套子,他们两家任何一家,敢随便弄死我吗?不敢!就算我真把他们得罪急了,他们想把我给弄死,都得事先筹谋个半天,事后还担惊受怕,生怕东窗事发。一旦事情爆出来,他们就全部都得给我陪葬。连我这种小角色的生死都不能随意决定,还谈什么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啊?蒙谁呢?所以说,真正的大人物,只有在乱世才有。真想当大人物,赶紧坐时空飞船回清朝。太平盛世,是注定不会有什么大人物的。太平盛世说白了就是市井小民的时代,是吃喝玩乐的时代。无论你混得多好,混得多牛,你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有多重要,在太平盛世里,都只不过是另一种自欺欺人,自以为是而已。这种逆天下大势的傻事,让像钱不易这种胸怀大志的傻瓜去干吧,我才不干。”
听到我说了这么多,楼兰雪转过脸,看着桌子,眨着眼睛想了一阵,然后点点头,说道:“你别说,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开始觉得,像你现在这样醉生梦死的生活其实也满对的。”
“那当然了,楚天齐大大一贯英明,一贯正确。”我咧开嘴,得意地笑道。
楼兰雪难得地没有在我得意忘形的时候踩我,她笑着看着我说道:“怪不得洛华一直说你败絮其外,金玉其中。没想到,你还真挺有思想的,怎么我从前就没看出来呢?”
“像我们这种有深厚哲学根基的人,自然不可能像你们这些粗俗的升斗小民一样,肚子里有三两水就四处显摆啦。咱们讲究的是深沉,不但深,而且得沉得下去。”我得意地摸了摸脑袋笑道。
“得了吧你,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起来了。”楼兰雪笑着打了我一下,站了起来,看了看表,“快六点了,也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我答了声好,便买单跟她一起回去了。回到楚洛华宿舍一看,楚洛华已经睡着了,而张盛傻乎乎的坐在一边守着。我于是轻声问他,“怎么样了?”
张盛这个棒槌居然反问我,“什么怎么样?”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问你跟楚洛华小姐勾兑得怎么样了。”
张盛眨了眨眼睛,呆呆地说道:“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个人就坐了一阵,我给她削了个苹果,她说不想吃,有点累,想睡觉,然后她就睡了,我自己把苹果吃了。”
我真是要晕倒,我辛辛苦苦给你创造的良机,你就这么浪费的?不过,看到张盛那一脸无辜的模样,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转过头,对楼兰雪说道:“今天晚上让你多请两个人有没有人问题?”
楼兰雪耸耸肩,答道:“没问题。”
我转过身,拍了拍张盛的肩膀,“好吧,把楚洛华叫醒,我先请吃饭,吃完饭楼大小姐请去酒吧玩。”
第九节 太平盛世(下)
吃饭的时候,楚洛华的精神比下午的时候好多了,起码不哭了。不过情绪还是好不到哪儿去,东西没吃多少,话也没说什么。张盛坐在她旁边,只知道陪着伤心,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有我跟楼兰雪有一句没一句的开解,不过我们都不想抢张盛的镜头,自然也就没什么大效果。
吃完饭,楚洛华就想回去睡觉,我们硬拉着她去酒吧喝酒。到酒吧的时候,楚洛华显得委靡不振,没有什么情绪。但是酒一来,她立马来了精神,端着杯子酒狂灌,波尔多红酒一口气干了大半瓶。等到我们反应过来,她已经趴在那儿不动了。我们于是只能打道回府,把楚洛华送回宿舍。把楚洛华安置好了以后,我们一看,时间还早,十点不到,于是楼兰雪提议继续回去玩,我立马表示赞同,而张盛则很没有情绪的说太累了,想回去睡觉。
于是,最后就只有我跟楼兰雪两个人去了。
再次回到酒吧,刚坐下,楼兰雪就事先声明,“刚才是我请的,现在轮到你请。”
刚声明完,她就潇洒地对侍者打了个响指,“威士忌,谢谢。”
我苦笑一声,“我就知道。”
喝了一会酒,楼兰雪看我好像情绪不是很高,于是问道:“干嘛?还在替洛华担心啊?放心喔,我觉得她跟莫翰的感情其实其实没那么深。之所以这么难过,其实更大的成分是因为不服气。所以,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想要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我摇了摇头,“莫翰跟楚洛华我从来就没有看好过。”
“那你在担心什么?”楼兰雪刚说完,就翘着嘴角笑了一下,“你是在担心张盛?”
我看了楼兰雪一眼,没有说话。
楼兰雪深吸一口气,“说真的,不要说我唱衰你这个好兄弟。我个人感觉,洛华并不喜欢他这种类型。你的这一片好心,到头来,很可能只能带给他一段伤感的回忆。”
我微微晃了晃杯中酒,说道:“这很正常,通常最爱的人,都是无法得到的。”
楼兰雪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原来你的感觉也跟我一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比你旁观的时间可长远多了。”我喝了口酒,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撮合他们?”
“如果今天的张盛一直没有机会去尝试的话,那么楚洛华就会成为张盛一生的遗憾。而人生最可怜的事情,不是痛苦,是遗憾。所以,我宁愿让他冒痛苦的风险,也不愿意他一生遗憾。”
“那如果张盛因为这件事受到打击,一蹶不振,那你会有何感想?”
“失恋就像一块炼金石,一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材质,炼过才知道。张盛是我的兄弟,我了解他,我相信他不会。”
“也许谈不上一蹶不振,但是一定会大受打击。”楼兰雪说着,眨了眨眼睛,“你真的确信你自己没有错吗?”
“不管如何,我相信,现在有一段感情经历对他总是好的。十八岁受到感情伤害,还可以从头来过,三十八岁就难了。”我说着,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头,“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到底有没有错。”
楼兰雪看我有点烦恼,又笑道:“其实你也不必这么烦心,感情的事,到底怎么样,还是决定在自己手里的。就算是最亲的兄弟,你也影响不了多少,所以你其实不必给自己背负这么多包袱。”
我苦笑了一声,“但是刚刚塞这个包袱的人,正是楼大小姐你。”
“我可没有塞包袱给你的意思,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提醒你。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两个人以外的任何人都是外人。对于感情这种私隐的事,外人是不应该干涉太多的,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我端着酒杯愣了一阵,赞同地点点头,“认识你这么久,就这句话最有道理,来,为了这句话,敬你一杯。”
当我看到楼兰雪仰首就打算一杯干的时候,赶紧补充道:“不需要干,随意就行了。”
楼兰雪笑着看了我一眼,耻笑道:“亏你还是男子汉大丈夫,酒量那么差,怎么出来混。”
楼兰雪说话间,我膀胱有点膨胀,我于是笑着站了起来,“不是个个美女都像楼大小姐你这么豪饮的,我上上洗手间。”
说着,我拉过一个服务员,问他洗手间在哪,他顺手指了个角落,“喏,就在那。”
我于是按照他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就在快要到洗手间的时候,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香港跟你们台湾不同,台湾法律从严,只要被告被起诉,那他就被假定有罪。而香港法律刚好相反,它是首先假定被告无罪,然后要控方证明你有罪。并且把一切疑点的利益点归于被告。所以,虽然目前还无法找出任何有利证据来证明你无罪,但是你也绝对不可以认罪……你放心,世上没有不能打的官司,你给我一周时间,我一定可以帮你想到办法的……对,一周时间!……好,就这样,再联络。”
我侧过身,顺着这个声音看去,当我看到那张法官一样冰冷的脸时,我不禁摇着头,笑了起来,“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我于是洗手间也顾不得上了,笑着走了过去,“真巧啊,黄律师。”
黄玄衣看起来情绪正好不是很好的样子,所以见到我的态度也好得有限,她转过身,看着我摇了摇头,“怎么走到哪都会撞到你?”
“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吧。”我说着,大喇喇地坐在她对面,“我看你挺烦恼的样子,不如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呢。我这个人,别的不行,帮人解决烦恼可是一流的。”
黄玄衣轻视地笑了笑,“你以为你行吗?”
“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不行?”我反问道。
“那好,我现在正好有一个法律上的问题,想请教一下你……”
我伸手按着青龙戒,轻声呢喃了一声,青龙无悔,然后怡然自得地笑道:“请讲。”
第十节 黄玄衣(上)
“有一个人叫做方藏,他是一个香港人,在2006年10月份的时候,他为了得到一份承建合同,而派他的一个心腹前往贿赂一名香港主管这个承建合同的官员。因为这位官员在这件事情之前,已经有几宗贿赂案嫌疑,所以香港廉政公署已经对他实施监控。因此,他们两人在酒店中的这宗交易的全程,都被廉政公署拍了下来,DVD画质,环绕立体音,效果好到可以直接拿到电视台做案件范例播放。而最要命的是,在交易完成之后,方藏的这位心腹还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他只说了一句话,‘搞定了。’而廉政公署已经查到这个电话通往的地点,正是方藏的家。案件就是这样了。”黄玄衣拍了拍手,身子靠后,盯着我,一脸等着看笑话的样子,“说说你的高见,这宗案件你说该怎么打?”
“很显然,贿赂案的受益人是方藏,直接贿赂人是他的心腹,贿赂人是受人指使,指使人就在方藏的家中,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我拍了拍额头,“听起来还真是满麻烦的,不过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帮这个方藏。”
“方藏是钱先生所要收购的三家公司其中一家的重要股东。我们基本上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但是这个时候出了这种事情,他就没有办法执行他对我们的承诺了。所以钱先生让我帮他解决这个麻烦,以保证收购案的继续进行。”
我笑了笑,点点头,道:“喔,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这么上心,我以为你闲到有时间打兼差呢?”
“不要打岔了,说正事吧,你不是说你有高见吗?说出来听听。”黄玄衣一副不逼得我认栽不罢休的样子。
如果只是我楚天齐,那么以我半法盲的水平,当然只有被她踩的份了,不过现在我的脑子里装着的可不只是我的脑子,还有另一个脑子。他的名字叫做陈天平,号称是流氓律师,就泡妞水平而言,他在青龙戒里排在九十名以后,所以我跟他交流机会很少,不太熟悉。但是就法律而言,呵呵,这位老兄一生上堂近千堂,未尝一败,人生格言就是,真理只在我的唇舌之间。
黄玄衣刚把案例一说完,我的脑子就在拼命地转,而在刚才这几句谈笑之间,我已经理出了一条清晰的思路。不过,我可不能随便就把这思路说出来,不然岂不白白便宜了她?好人好事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做的。
我笑着看了看她,问道:“黄律师好像看死我一定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黄玄衣并不回答,只是卷起嘴角,轻视地一笑。
“那……如果我刚刚好,就那么凑巧的,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你打算拿什么来报答我?”
黄玄衣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说道:“你想要什么都行。”
“这可是你的说的。”我说着,笑着指着黄玄衣的胸膛,“我要你身上穿的这套内衣,包括内裤和胸罩,一旦我说出正确答案,你马上去洗手间拖给你。”
这话刚说完,我就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我什么时候变这么流氓了?想来,我说出这话,受陈天平的意识影响很重。我靠,怪不得这小子被称为流氓律师,还真够流氓的。
“流氓。”黄玄衣难得地跟我意见一致。不过,她骂完我流氓之后,并没有像寻常女孩那样起身就走,而是冷冷地扫了我一眼,说道,“那如果你做不到呢?”
我微笑着说道:“任你处置。”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黄玄衣重重地说:“好!”
我见黄玄衣竟然上套,心中不由得一喜,虽然抢人内衣裤这种做法实在是有点下流,不过偶尔为之,还真是满刺激的。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说道:“很明显,这个案子唯一可以打的地方,就在方藏的家中,那个贿赂人打电话的时候,方藏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我这话让黄玄衣眼中微微一亮,“除了方藏,就只有他的妻子。”
我耸耸肩,说道:“这不解决了,方藏固然是这份承建合同的受益人,但是方藏的妻子难道不同样是这份承建合同的受益人吗?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想这么久?”
“你是说让方藏的妻子替他顶罪?”黄玄衣耸着肩,“你能想到这个,说明你不傻。可是,我告诉你,这个想法我早就提过了,行不通。方藏很爱他的妻子,根本不愿意让他的妻子替他顶罪。”
“这么说,这个方藏倒还有几分人性,嗯,值得帮……”我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黄玄衣,“不过,黄玄衣律师,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要方藏的妻子替他顶罪了。”
“方藏的妻子不顶罪,那怎么洗脱方藏的嫌疑?”黄玄衣问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我又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要洗脱方藏的嫌疑了?难道,在香港法律环境下,必须彻底洗脱一个人的犯罪嫌疑,才能把他脱罪吗?”
如果是常人,听到这里,一定会以为我有病,但是黄玄衣不愧是聪明人,一听我这么说,顿时神色就有些呆住,很显然是在动脑筋。
“好了,不要想那么辛苦了,让我来告诉你答案吧。”我笑着凑上前,“密室杀人案你应该听过吧?”
“当然。”黄玄衣点点头,“这是一个很经典的案例,在一个密封的房子里,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已经被杀死,地上有凶器,但是指纹已经被抹去。可以肯定房子里一定有一个人是杀人凶手。他们两人中,如果有任何一人认罪,或者指证对方是杀人凶手,那就可以入其中一人的罪,而另外一人得以释放。但是这两个人最后都采取同一个态度,那就是既不认罪,也不指证对方是凶手。所以,最后就算法官明知道其中有一个人一定是凶手,还是不得不把这两个人都无罪释放。”
第十节 黄玄衣(下)
我笑着补充道:“而香港法律的精神与这个案例中的法官的精神是一致的,那就是宁愿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让方藏跟他妻子重演一次密室杀人案?”黄玄衣这时候终于恍然大悟,“这样即使廉政公署明知道他们两人中一定有一人是贿赂案的主使人,但是却无法成功起诉他们中任何一人?”
说到这里,黄玄衣有些欣喜,又有些佩服地望着我,摇头道说道:“钱先生果然是钱先生,他身边的人,果然个个都非同反响,楚天齐,我从前真是小看你了。”
夸我就夸我,还非得把钱不易带上,什么人啊。
我摊开身子,故作高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说了这么半天你才明白,亏得钱不易还跟我说你多了不起。照我看,你这了不起也有限得很,没事还是多跟着前辈学学吧,年轻人。”
一看黄玄衣那法官脸,是人都知道,黄玄衣傲得很。而她之所以这么傲,除了她自己的美貌以外,就是她在法律上的专业知识了。而我偏偏就在她最自负的地方狠狠地敲了一下,所以现在她就算心里有千般傲气,也使不出来了,只能端着杯酒低头猛喝,用来解气。
这还没完,精彩的还在后面呢,我等到看到她把一杯酒都喝完之后,才慢悠悠地说道:“女孩子家家的,可千万别喝醉了。”
黄玄衣大概是被我刺激得实在是深了,也顾不得我刚刚帮完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道:“我醉不醉关你什么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我仰起头笑了笑,“你身上可穿着我的东西,要是万一你喝醉了,赖起帐来,那我岂不是吃了大亏了?”
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大多心数都只是想逗黄玄衣玩玩,并没想过真要抢她的内衣。谁知道,她一听完我说这话,霍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冲进洗手间。约莫三五分钟后,她又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一把将一团光滑温热的衣服扔在我怀里,然后在桌上扔下几百块,扭头就走。
我赶紧起身去追,但是她步子实在是太快,我追到门口的时候,她已经上车了。这时候,我就不敢再追上去了,万一她发起神经来,开车撞我怎么办。于是,我也只能看着她绝尘而去的红色汽车,自我安慰道:“没关系,她今天穿的是长裤。”
感叹完,一转身,正看到笑着看着我的楼兰雪,“怪不得老半天不见你人,我还以为你被马桶给冲到异世界去了。原来,不是掉进马桶,是掉到美女怀里去了。”
我笑着摊开手,仰头叹息,“没办法,走到哪都被以美女为先导的人民群众热烈爱戴,唉,其实也满烦恼的。”
我正打趣着,楼兰雪的目光却定在了我右手上。她眉头微皱了一下,踏前一步,伸手将我手上黄玄衣的内衣裤取了过去,看仔细了之后,用一种我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奇异眼光注视着我。
我于是有些尴尬地耸了耸肩,“我早就跟她说了,用内衣裤做定情信物实在是有点奇怪。”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楼兰雪在狠狠地锤了我一下,爆出了她认识我以来的第二句粗口,“靠。”
我摸着生疼的肩头,对楼兰雪说道:“身为美女,应该注意自己的仪态,有事没事就爆粗口,很影响你的完美形象的,楼兰雪小姐。”
楼兰雪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得了吧你,跟你这种流氓装什么斯文。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怎么从人家那里流氓到这些东西的?”
“楼兰雪同学,麻烦你说话的时候,用用你的脑子。”我一把把黄玄衣的内衣裤抢了过来,在手里扬了扬,“你觉得这种东西是可以流氓得到的吗?”
楼兰雪摸了摸额头,“呃……好像又真的有点难度。”
“这就对了,这明明是美女心甘情愿送给我的。”
“那她为什么刚才气呼呼地跑掉了?”
我瞪了楼兰雪一眼,“害羞嘛,难道你把内衣裤送给我,还能大喇喇地站在我面前,装着一点事都没有?”
楼兰雪被我唬得愣了起来,看到她发楞的样子,我实在憋不住,仰天大笑起来。这时候,楼兰雪才知道我是在调戏她,顿时一个飞腿踢了过来,我赶紧侧过身子一闪,大喊道:“哎呀,走光了。”
如此打闹了一阵之后,我终于被楼兰雪制服,一五一十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到我说完之后,楼兰雪赞叹地摇着头,说道:“楚天齐啊楚天齐,你真是流氓到骨子里去了。”
我双手一抱拳,笑道:“多谢楼大小姐赞赏。”
第二天早上,在上大学英语之前,我给黄玄衣打了个电话,想把内衣裤还给她。哪知道她一听到我的声音,骂了一声臭流氓,就把电话给挂了。我心想想,抢了人家的内衣裤,然后又送回去,确实有点猫哭耗子的意思,黄玄衣那么反感也是难怪。昨晚的确有点孟浪过头了,不过,这也怪不得我,这不全是我的主意,主要是陈天平那家伙。
唉,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不发生都发生了,随它去吧。反正她是同性恋,我也没什么机会。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去钱不易在学校附近新买的写字楼的时候会撞到她。不过,这种事情只要我不说,她应该也不好意思说吧,大家就当没有事情发生过好了。
我想是这么想,不过地球可不是围着我楚天齐转。不是我怎么想,事情就怎么发展的。我以为只有在写字楼才会碰到黄玄衣,可是实际上,我第三次遇到黄玄衣的时候,却不是在钱不易的写字楼里。
第十一节 无巧不成书(上)
自从上次分开以后,因为胡南的半纪录片(不是他自己承认,是我自己安的,如果被那小子我这么说,说不定会告我,哈哈。)《菊花盛开》已经开拍的关系,我跟韩蓉见面不像从前那样方便了。不过在两千零六年十一月十二日,韩蓉总算抽出时间来跟我见面。
虽说见面的理由是上表演课,但是情人见面,分外眼红,抵死缠绵一番总是难免。这个下午,韩蓉的房间自然是春色无边。好在房间的隔音效果好,要不然在楼下守着的淑芬就遭殃了。
一个下午下来,当我跟韩蓉都累得脱力,她趴在床上一动不能动,我蹒跚着走到床边去找橙汁喝的时候,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韩蓉接起电话,听完之后,只答了个哦字,便有些无奈地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有人在门外停车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个时候来访。”
我灌了一大口橙汁,走回韩蓉身边,一边喂她喝橙汁,一边说道:“管她呢,就说在休息,谁也不见。”
“不行,今天剧组难得有时间,有好几个人约,都是推托说要上你的课才推掉,现在突然说在休息人家要起疑的。”韩蓉说着,走到化装镜边去,“你也穿衣服吧。”
“我才不穿。”我大喇喇地往床上一扑,“要是有人来了,我就说刚刚是给你上课来着,不过不是表演课,是性教育课。”
韩蓉一边收拾头发,一边扭过头笑道:“也好,楼下来的说不定就是哪张报纸的记者,到时候让他给你照张近身照,就算是一炮儿红了。”
我一听,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忙不迭地找衣服穿,这名头我还是不要的好。
看着我这手忙脚乱的样子,韩蓉笑着点了点我,说道:“你啊,也就一无胆匪类。”
好在是天气热,我的衣服不多,很快就穿好了。韩蓉虽然比我早收拾,但是毕竟是女人,麻烦得多。我都穿好了,她还没穿好,正在拿一件淡黄色的连身裙往身上套。看到这里,我又不得不深深赞叹一下韩蓉的身材实在是曼妙得有些过份。这件衣服不要说她这个年纪,就算是我们班那些女生,能够穿得进去的,也寥寥无几。
“傻看什么?”韩蓉从镜子里看到我色相毕露的样子,有些害羞又有些开心地笑了笑,说道,“还不快过来给我拉拉链。”
“哦。”我应了一声正要走上去给她拉拉链的时候,我身边的电话铃响了,韩蓉于是走了过去,接了起来,听了电话之后,显出很高兴的样子,说道:“她这个大忙人,居然也有空来见我?你让她稍等一下吧,我马上来。”
“是谁啊?瞧你高兴成这样。”韩蓉挂下电话之后,我刚好帮她把拉链拉上,问道。
韩蓉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笑道:“小色狼,跟我下去,给你介绍一个大美女。”
“大美女?”我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说道。
过了片刻,等到韩蓉穿戴整齐,带着我走到楼下,当我亲眼看到那个微笑着坐在客厅中央,穿着一身灰色职业套装的女人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韩蓉所说的大美女,就是不久前刚被我把内衣裤给脱掉的黄玄衣。
原来,黄玄衣家自从祖父开始,就给钱氏家族当家族律师,钱家的重要成员几乎都跟他们家有来往,这里面就包括胡南他们家。韩蓉曾经当了胡南十年的女朋友,其中也曾多次跟着胡南回过家中。韩蓉是鼎鼎大名的大明星,是许多人的偶像。这些人当中,就包括黄玄衣。黄玄衣从小就是韩蓉的影迷,偶尔一次跟着兄长去胡家串门的时候,见到了韩蓉。从此,这两个相差十几岁的女人就成为了好朋友。虽然因为各有各的忙碌,见面机会并不是很多,但是感情还是不错,每次经过对方所在地的时候,都会特别去探访。
当黄玄衣坐在客厅里,跟淑芬攀谈的时候,脸上是亲和的微笑,当她听到韩蓉唤她的名字,猛地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是灿烂的笑容,而当她看到侧身在韩蓉身旁的我的时候,脸色又马上黑了下来。这表情的一切变化都只是在片刻之间,其迅速之程度,简直可以跟四川变脸大师相媲美。
这时候,我们两人已经走到黄玄衣身边。韩蓉正要给我们彼此介绍,看到黄玄衣这幅表情,再转过脸看看我好整以暇的表情,她微嘟了嘟嘴,不是很确定地问我道:“你跟玄衣认识?”
我点点头,打趣着说道:“小生万幸,确实曾经跟黄大律师见过几次面。”
黄玄衣听了我这逗趣的俏皮话,脸上越发地不好看,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一声不吭。韩蓉见她这样子,便又转过脸问道,“老实交待,你对玄衣怎么了?怎么把她气成这样?”
我怎么把她气成这样?想到这里,我就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鼻尖,笑了起来,我抢了她的内衣裤,她自然生气了,哇哈哈哈哈哈。
不过这话我不可能直说,只能顺口道:“我跟黄大律师都是给钱不易做事。前不久,大家因为工作的事情有了些争执,我说话的时候,也不是很注意,随口说了几句轻薄话。本来只是几句玩笑话而已,谁知道黄大律师居然当真了。这已经是好多天前的事了,我都差不多已经不记得了。没想到,黄大律师原来还记在心上。”
我这段话是标准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亦幻亦真。要说我说了真话,那实在是有点扯。但是你要指责我说谎了吧,那天晚上酒吧里其实说穿了,还就是这么回事。这就是所谓讲话的艺术了。
不要说别人,就算是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黄玄衣也反驳不得。
听得我这么说,韩蓉笑着坐在了黄玄衣身边,扶着她的肩膀问道:“玄衣,是这么回事么?”
“是倒是这么回事,但是……”黄玄衣说着,恨恨地看了我一眼,究竟是说不出口。
第十一节 无巧不成书(中)
这时候,我便接着说道:“那天我玩笑确实是开得过份了些。”
说着,我从桌上倒了杯茶,递了上去,“我在这里给你斟茶认错,好吗?”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是我把黄玄衣的便宜占光了,但是我现在偏偏还摆个低得不能再低的姿态。黄玄衣要是不认帐,倒显得她有些不是好歹了。
韩蓉见我做出这么低的姿态,便扶着黄玄衣的肩膀,说道:“天齐这个人我知道,嘴上总是缺德的,但是他心地还是好的,你就不要给他一般见识了。”
在一旁的淑芬也帮腔道:“是啊,玄衣,天齐平时傲得很,这么低声下气给人赔礼道歉,还是第一次。你又何必为了公事,伤了大家的和气呢。”
我猜黄玄衣这时候,在心里一定是恨我恨得想把我连皮带骨给吞下去了,但是看着好言相劝的韩蓉和淑芬两个人,她却偏偏即不能把全部的事实说出来,也不能当场发作,只能咬牙切齿地,强颜欢笑地把我的杯子接了过去,像喝毒酒一样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不过韩蓉和淑芬却是没看出什么不对来,见到黄玄衣把茶喝干了,便以为她跟我真的尽弃前嫌了,一起笑着鼓起掌来。而我自然也是笑着跟着一起鼓掌。
天地良心,我这么干,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个意思,只是看到韩蓉和淑芬这么干,我赶赶潮流而已。但是,当我看到黄玄衣竟然也跟着鼓掌,甚至于跟着一起笑容满面的时候,我才开始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因为,在黄玄衣的笑容里隐藏着一股我久违了的——杀气!
看来,看在黄玄衣眼里,韩蓉跟淑芬的笑容和鼓掌,与我的笑容与鼓掌完全是两码事。前者是真心的庆贺和祝福,而后者显然是充满了嘲讽的意味。如果说她们俩的笑容和鼓掌,只让她感到无奈,那么我的笑容和鼓掌就激起了她的无限斗志。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情不自禁地响起,《少林足球》里酱爆那句经典台词——“在这个moment,我感觉到,我要爆了。”
事实证明,一切果然不对劲到了极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黄玄衣一改刚开始对我视若仇眦的样子,对我变得异常宽容和热情。我们一起吃完饭的时候,她甚至还笑着给我夹了几块鸡头,说这种鸡肉最好吃,你多尝尝,保证没有推荐错。她的这种转态,韩蓉和淑芬依然是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因为在她们心目中的韩蓉就是这样一个人——直来直去的直性子,从不在心里藏事,有什么都会直接说出来,解决之后就一切OK了。
然而,在我的眼里,黄玄衣的这种转态,就实在是太可怕了,尤其是她看着我笑的时候,我更是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会惊得张开了,货真价实的毛骨悚然。此时此刻,我只恨饭局赶紧结束,然后快点让我回学校去。
好不容易,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饭局终于结束了,就在我站在饭店门口,庆幸一切终于要结束的时候,黄玄衣突然对我说道:“哎呀,对了,我差点忘了,我有一份重要的文件要跟你这个公关专家商量一下。”
我一听,马上就知道这是黄玄衣的阴谋,“哪有什么文件,你记错了吧?”
“不会,就是我们吵架的那天讨论的文件啊。这份明天早上八点就要传真过去了,钱先生吩咐我一定要最后跟你确认一下才能发出去。”
不愧是做律师的,说谎话眼睛都不带眨,哪里有什么狗屁文件?可惜,就像我下午让她吃哑巴亏一样,现在我明知道她是在扯淡,但是偏偏不能拆穿,只能装模作样地说道:“啊,你说那份文件啊,我现在觉得还是你有道理些,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这份文件很重要,钱先生再三吩咐我要跟你最后确认才能传真出去。”黄玄衣一脸真诚地望着我,过了一会,还补了一句,“天齐,你不会还介意那天的争吵吧?”
“不介意。你都不介意,我怎么会介意呢?”我讪笑了一下,转过脸看着韩蓉,“但是……我要送韩小姐回家嘛。”
“我有淑芬陪,没关系的,你跟玄衣去做正事吧。”说到这里,韩蓉还不忘说道,“忙完正事,别忘了送玄衣回家。”
听到韩蓉这么说,黄玄衣右手晃着钥匙圈,用一种打量猎物的神情,得意洋洋地望着我,看得我是汗毛都竖起来。
“好了,我们先走了。天齐,下次剧组闲下来,我再打电话给你。”韩蓉说着,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暧昧地说道,“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备课哦。”
如果是寻常时候,我这时候自然是要春风得意地跟韩蓉好好调情一番。然而此时此刻,我是全没有了这种情致,只能无精打采地点点头,答了一声,“哦。”
无可奈何地坐上了黄玄衣的车子以后,我看到黄玄衣伸手打火的时候,脸上竟然依然挂着笑容,便不由得有些后怕地问道:“黄玄衣,你到底想怎么样?”
黄玄衣笑着转过脸,看了我一眼,问道:“干嘛?害怕了?”
男子汉大丈夫,丢血丢精不丢脸,怎么可以被女人看扁,听她这么一说,我自然是马上不屑地一挥手,“切……”
“好,有骨气,等下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有骨气。”黄玄衣说着,猛地一踩,车子猛飙出去。
真受不了这个疯女人,怎么每次开车都好像赶魂一样。
车子在飞速往前进,我一直憋着一股劲,一句话没有跟黄玄衣说。而她也懒得跟我说话,一直专心开着车。开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看到我们所前往的地方越来越偏僻,灯光越来越稀疏,顿时心里有点发毛。心想,“这个女人不会心狠到想找个僻静地方把我给杀人灭口吧?”
我再想想,应该不至于,我只不过是拿她的胸罩和内裤而已,又不是拿她的贞操,她犯不着这么冒险啊。再说了,就算她真有这心,就她一个人她也没这本事。今天见面是偶然,她不可能事先埋伏,这一整个下午加晚上,我也没见她跟谁通电话,找人也不可能啊。
这么想着,我心中大定,心中自我安慰道:“你怎么说都是一个女人,就算你把车开到天涯海角,我又能怕你不成?我楚天齐宁愿被人打死,也不被人吓死,哼!”
第十一节 无巧不成书(下)
又过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周围已经是彻底没有了人家。最可怕的是,黄玄衣在十五分钟前,拐下了高速,现在正走在一条昏暗的崎岖小路上,沿路一辆汽车也看不到。汽车一直在路上颠颠簸簸,我在车上被震得跳上跳下,我那颗小心脏也被震得是上窜下跳。
一直到黄玄衣下了高速整整半个小时,我们在这条崎岖小路上孤独地奔驰了半个小时后,我终于受不了了,“黄玄衣,我那天只不过是个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是你自己当真,二话不说,冲到厕所里把衣服脱给我的。”
“是,是我贱,我天生喜欢把内衣脱给你。”黄玄衣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这完全是个误会啊。”
“误会?一点也无误会,我看事情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那就是你这只死色狼,一开始就设好了圈套,要骗我的内衣。”
“瞧你说的,我怎么说也是受过党和国家多年教育的人,我怎么能是有那种不良嗜好的人呢?我说要你的内衣裤,那纯属是玩笑,真的,纯属是玩笑。你要不信,我明天就把内衣裤还给你,我保证跟新的一样,我绝对没有拿它干什么变态的事,绝对没有。”
“你居然还拿我的内衣做那种事情?”黄玄衣这时候已经不是一脸冷酷,而变成是面红耳赤,简直跟要杀人一般。
“哎呀,你是什么耳朵,我是说没有,我没有!”
“犯人我见多了,没有一个主动承认自己有罪的。你们男人也是一样,最喜欢狡辩,说没有,就是有!”
“拜托,口是心非是你们女人的嗜好好不好?”
“你居然还敢侮辱我们女人?”
“天地良心,我没那意思。”
“那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这……这全是误会啊!”
“误会,我看一点也不误会……”
天,我要晕了,彻底晕了。我终于知道黄玄衣为什么能当律师了。胡搅蛮缠的女人我见过不是一个两个,但是胡搅蛮缠得像她这么理直气壮,逻辑严密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最后,我终于受不了了,我用力狠狠地一拍前面的车台,“好吧,就算是我变态狂魔,我就是憋着心思要骗你的内衣裤,然后拿回去使劲蹂躏,你想怎么着吧?要杀要剐,你赶紧的,别在这荒郊野岭的乱晃,吓谁呢?我跟你说……”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连串好像人的吐痰一样的声音——突突突突突,然后,汽车居然就这么停下来了。车子一停,黄玄衣马上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顿时表情僵住,两只眼睛眨个不停,此时此刻,我真怀疑这部车到底是不是越南进口的,哪有这样的?我用手掌拍一下它也能熄火?
我有些心虚地说道:“你……你这什么鸟车啊?”
黄玄衣瞪了我一阵,不再理会我,拧着钥匙再次打起火来。谁知道一打不着,二打不着,三打还是打不着。这下,我是真傻眼了,要是这车在这荒郊野岭抛锚的话,那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就算是打电话叫人,我也不知道我这是在哪啊。
“你真是扫把星。”黄玄衣看起来也是有点慌了,骂了我一句,就一把推开车门,走到车前,打开车盖,察看了起来。我对车是一窍不通,只能坐在车子里深深悔恨自己刚才那一掌太用力了。
苍天在上,这不能怪俺,俺实在是没有想到,不知不觉之中,俺的掌力居然有了如此之强大的威力,可以一掌打垮一辆汽车啊。我估摸着,即使是东方不败,他的真实水准也就我这程度了。
过了一会,黄玄衣检查完毕,重新坐上驾驶位,然后向后挥挥手,“下车推车去。”
“哦。”我自己理亏,所以老老实实答了一声,正要下车,但是我突然想,呓,这不会是什么计谋吧?我于是试探着问道,“为什么不是你下车推?”
黄玄衣转过脸,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我,问道:“楚天齐,你还是男人吗?”
饶是我脸皮厚,被她这一句砸了下来,也只能干咳一声,走下出去。
谁知道,就在我刚下车的那一刹那,异变突生,只听得清脆的嗒的一声,车门被锁紧。然后就是一阵马达轰响声,车头猛地往前一冲,尔后一个大拐,擦着我的身子扬长而去。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红色的车子已经飙出老远了。在夜晚微凉的风中,我听到黄玄衣恶毒的祝福声,“楚天齐,祝上帝今晚赐你一个精壮的男人。”
在整整一分钟的时间里,我一直都处于一种半痴呆的状态,傻傻地站在原地,好久之后,我才终于想起,双手朝天,凄厉地大喊,“天啊!世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连莫斯科那种大城市都不相信眼泪,荒郊野岭就更不信了。大喊大叫了一阵之后,我不得不开始面对现实,那就是我必须自己想办法回学校。不然我就要在这荒郊野岭过夜。
站在原地想了一阵,我拨通了张盛的电话。过了不久,张盛接通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睡意,有点疲倦。想来,是伺候楚洛华给伺候累了,所以才会十一点不到就睡了吧。
“阿齐啊,有什么事?”
“我丢了。”我沮丧地坐在地上,“准确的说,我是被一个可恶的女人丢了,快来接我。”
张盛紧接下来的一句话马上把我问倒了,“那你现在在哪啊?”
我看了看四周,真是黑乎乎,光秃秃,好一片干净的大地,“我也不知道。”
张盛又问道:“那我怎么去接你啊?”
我苦笑了一声,“在这个时候,可以不要问这么深奥的问题吗?”
我这边心慌得不得了,但是张盛却显然不在调上,“喂,阿齐,我现在觉得有点难过,我发现洛华她……”
“老大,我知道你现在是发情期,你最大,但是兄弟我现在不是开玩笑,我现在是标准的落难,所以,儿女私情这种事情能不能等我回到宿舍之后,再跟你慢慢促膝长谈呢?”
“哦,那你先确定自己在哪,找到了给我电话,我来接你。”
我听张盛的声音,情绪颇为低落。对于这,我是很理解的,处于发情期的男子,情绪不是极度高亢,就是极度低落的了。我于是也不好诉说什么,只能答了一声哦,就把电话给挂了。
然后,我就深一脚浅一脚的顺着原路走回,一边走,一边眯着眼睛看四周有没有什么标志。可是,万恶的黄玄衣带我来的这地方,是绝对货真价实的荒郊野岭。一连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居然都没有找到一个标志。就在我几乎要绝望,打算趴在地上睡到天亮的时候,我突然看到路边竖着一块牌子,上面用粉笔写着——黑石渡。
当我看到这块写着三个大字的不起眼的牌子的时候,我真是恨不得仰天跪拜,然后将它前前后后舌吻一遍。沙漠里干得快死的人看到泉水是什么感觉,我看到这块牌子的时候就是什么感觉。一言以蔽之——太感动了,实在是太感动了!
激动完之后,我赶紧掏出电话来打,谁知道当我拨出张盛的号码之后,却久久不见回音。等我收回来一看,我靠,我狂靠——没信号???
在这一刻,我真是后悔得几乎要吞手机自尽!
天啊,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联通,联通,廉价的通讯,这句传遍网络的广告词,我已经听过数十遍,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楚天齐一世英明,居然还是会用联通?
不管那么多了,我拨,我拨,我拨,我再拨,我狂拨,一连拨了超过四十次之后,我的手机一声哀鸣——没电了!这下,我死了心了,只能手握手机,在明亮的月光下,无比悲愤地吐出八个字——“关——键——时——刻,岂——能——联——通?”
带着满身的疲惫,带着满怀的忧伤,带着对天降精壮男人的恐惧,我继续在这肮脏的尘世中跋涉。当我踉踉跄跄地走了十几分钟后,我突然看到前面居然有一辆汽车。
这种荒郊野岭,都能让我搭上顺风车,真是天助我也,我顿时完全忘记了满身的疲惫,朝着这辆车狂奔而去。而我冲到这辆车边,看到车内满脸惶恐地拿着应急灯,蜷缩在车内的这个女人的时候,我不由得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我便浑然忘记了今晚的厄运,仰天大笑起来,“黄大律师,原来是你啊,哈哈哈哈哈哈!”